,叫她如何启奏!
就连一旁的桂枝听到后都明白,肯定不会在这时候告知赵惇的,否则建储之事,岂不由其独断了?
留正听闻后,感到了事态的严峻。太上皇驾崩,不启奏官家,反而是将他这个丞相召来,在德寿宫内商议大局,此番做法难免不引人猜忌。
这段时日以来,面对两宫不和的局面,他一直是默默地秉持着明哲保身的态度。此刻,被卷入了一场大的变局之中骑虎难下,一时他陷入了沉默,以他在官场几十年的经验判断,今晚可能有暴风雨要来!
赵汝愚见留正沉默不言,在一旁解释道:“留相公勿疑,吾等尚未启奏官家,是担心官家一旦知晓,根据以往的做派,怕明日不朝啊!何况,今日之事,还有太皇太后做主!”
太皇太后轻咳一声,目光移向赵汝愚。
赵汝愚赶忙清了清嗓子,恭敬道:“太皇太后的意思是明日由留相奏明官家,毕竟留相德高望重,您开口,官家才不会再拒绝。”
这留正听完,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紧张得像拉满弓的弦,慌忙摆手道:“这……不可!”说完又觉得言语不当,便又解释道:“并非老臣推辞,而是臣以为,太上皇驾崩是国之要事,明日早朝,按理应以礼部禀奏,由老臣禀奏怕是于理不合。”
见众人互相推责,太皇太后无奈,只得轻叹一声紧闭双目不言。
场面再度陷入沉默。许久后,谢太后才问道:“可礼部对此还不知晓,明日如何启奏?”
毕竟太上皇驾崩太突然了,突然到除了他们都还未来得及通知各部。本应该前来主持大局的官家却又成为了“局外人”!
“既如此,老臣以为,此举应当请赵枢密启奏。”留正恭言道。
太皇太后身边,桂枝将各方都看得清晰。见留正如此推诿,看样子是拿定了主意,绝不卷入两宫矛盾之中,看来留相是聪明人,混迹朝堂多载,这种老狐狸的心思缜密得很,他清楚这种矛盾犹如激流旋涡,阴险莫测。
果不其然,留正方才那句话刚说完,又立马道:“赵枢密乃宗亲,先祖太宗八世孙,即便官家日后怪罪,也不会过多责备。”
这一番话,倒是让一旁的赵汝愚心中掀起几分自豪,“赵氏”家族的荣光确实非寻常人家可匹及。他侧眼瞥了桂枝一眼,似有警告之意,随后爽快应承道:“如此,便依留相所言,下官明日代为奏请便是。不过,届时还得请留相公从旁周全,率百官
一同附议。”
“那是自然。”留正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可一颗心还没有放回原处,谢太后的另一番话惊得留正差点坐不住。
“本宫还有一事与各位商议,太上皇临终有言,嘉王性格懦弱,难堪大任,不宜继承大统,当立吴兴郡王赵柄为储君。”谢太后说完,望着留正,问道:“留相如今乃为百官之首,深得太上皇信任,您以为该当如何?”
桂枝听闻也是有些紧张……莫非此事便要在此,在今夜定下来?
另一边,留正愣了许久忽然明白过来,这才是连夜将他召进德寿宫的目的:这不是要篡位吗?
他扫了一眼关礼、谢渊和赵汝愚,三人均神色自然,似乎早已知晓一切,并且达成一致。内心复盘了好几遍,留正才又低声问道:“敢问太后娘娘,寿皇遗诏……可留有墨迹?”
没人回答,包括谢太后,都知道太上皇病入膏肓,哪里会有遗诏这种东西!
桂枝松了口气,看样子,这些人只是转述寿皇的想法而已,并无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