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娘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她似乎更加坚信这是一个骗局,大声呵斥道:“本宫说了,官家身体不适,改日再去,赵枢密莫非听不懂本宫的话?还是想忤逆造反?”
正说话间,留正、赵彦逾也跟着进入福宁殿。李凤娘一见大怒:“反了!尔等反了!未经传召,谁让你们进来的?尔等眼中还有没有官家?有没有王法?来人,给本宫一应轰出去!”
众官无奈,但在侍卫的拥阻下,也只得徐徐退殿。
“专横!跋扈!大逆不道!”重华宫内,太皇太后听着韩侂胄再次转述的话,面色很不好看。
桂枝在一旁立着,方才那些,她也听见了。
如果不是亲耳所听,还真会大吃一惊,如今的李凤娘,竟然蛮横到了这种地步,这可是朝堂,今日之事更是关系到寿皇丧礼,不是寻常百姓家事!此乃国之要事。
“不知赵扩这几日如何了,心里该是不好受吧!”不知怎的,桂枝心里突然想到了他。
“此等行径,实属令人寒心啊!”韩侂胄的手砸在椅子边儿的茶案上,瞧他也是很气愤。
“太皇太后,此时非您出面不可啊!”韩侂胄有先见之明,但他话说得不是时候。
太皇太后沉默片刻,“哀家如何管得了这些?此事权且搁着吧。”
韩侂胄沉默不语,但无奈太皇太后都这么说了,有再多的谏言,也只能吞在肚子里。
待他离开重华宫后,太皇太后轻声垂泣。
桂枝默默无言地站到一边,像安慰一个孩子一样,轻抚着太皇太后的后背。
赵构驾崩之后,太皇太后的身子骨也是肉眼可见地消瘦了。岁月不饶人,在八十寿宴上,群臣到重华宫贺拜,太皇太后这才少有地开心了些,一时多饮了几盏,也就是因为这几盏,之后就染上了风寒,一连病了两个月。
直到初春四月,身体才稍稍有所恢复。
所以当太皇太后得知孝宗驾崩,那一夜再到德寿宫的时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样子也是心力交瘁。
“她怎能这般,看样子先皇的话,是该考虑一番了,待赵柄回来,或许应该由他即位,不然我大宋朝堂将永无宁日……”这时只有桂枝和张宗尹,所以她才能这么说。
换在平时,她才不会讲这些。
张宗尹看了眼桂枝,后者心领神会,一边安抚着太皇太后一边道:“嘉王与官家以及当今皇后娘娘个性完全不同,这一点世人都能瞧出来,这样做,是不是对嘉王殿下太残忍了些……”
“桂儿,”太皇太后许久没有这么称呼桂枝了,往前些时日,都是叫小妹,近日来却总称桂儿,“哀家如何不疼扩儿,他那么孝顺,可家国大事并不能因个人情感而定,若赵柄是一个合格的君主,那便理应由他来监掌天下,扩儿……扩儿说到底,还是稚
嫩许多,他的性子确实太柔弱了。”太皇太后也是顾大局之人。
桂枝沉默片刻,再度言道:“其实嘉王殿下是大智若愚……”
太皇太后看了她一眼。
桂枝赶忙俯身跪倒:“太皇太后恕罪,桂儿说了不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