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亮亮的变化。
他那破破烂烂的脸,竟然已经悄然愈合,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我拉着亮亮的手,跟所有出现在这小区的普通人一样,平静的走进去,找到静姐的家,敲门。
亮亮很紧张,拉着我的手微微有些出汗。
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终于,门开。
“谁啊?”
静姐穿着她平时最喜欢的那一身碎花家居服出现在门口。
我对她笑了笑,“亮亮,我给你带回来了。”
静姐听我这话之后先是一愣,似乎没有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不过当她的视线落在亮亮的脸上时,她的表情瞬间风云变幻。
惊讶,震惊,难以置信,欣喜,之后巨大的悲伤……
表情像是一幅二次函数图像,跌荡起伏最后归于一种久别重逢。
静姐突然向前一步要去抱亮亮,我也算是眼疾脚快,立刻拦在了静姐跟亮亮中间,结果我很尴尬的被静姐抱了个满怀。
“静姐,亮亮已经不是生魂,你们,还是冷静点,坐下来好好聊聊天吧。”
这话说完之后,我自己都觉得我像是个罪人。
从前虽然经历过生离死别,但是天灾之后的死心和人祸之后的希冀总是不一样的。
我能理解静姐现在激动地心情,可我却无法让她把这种激动的心情表现出来。
看起来我好像有点不近人情了。
可是,为了两个人好,我现在只能当一个坏人,时刻防止他们两个人因为情绪激动而又任何亲密的皮肤接触。
静姐家的客厅不大,一套茶几一套餐桌一组沙发,已经把客厅装的满满的了。
亮亮到了房间里先
是四处看了一眼,目光中满是怀念。
他对这个家应该有很多怀念,很多难以忘却的地方。
“亮亮,你现在,还好吗?”
老套又不可不问的开始。
好像每一个久别重逢,都会有一段很难开始的对话。
他们相隔在阴阳两界,相隔了很多年,现在坐在对面,却不能像以往一样拉着对方的手,或者摸摸对方的头。
光是听听也会觉得这是一件很难过的事情。
而且我记得,静姐以前很喜欢摸亮亮的头,对他说,“在家里要听爸爸妈妈的话。”
每一次来静姐家里玩,静姐也会在亮亮的头上摸一下,然后颇为感慨的对我们说,“他怎么一年之内就长这么高了,以后再长的话,我都摸不到他的头了。”
亮亮那时候总是在笑,阳光灿烂。
静姐擦擦脸上的眼泪,像是想笑,可是眼泪比嘴角的弧度更先一步出现在脸上。
“看看我,一放假就窝在家里,也没有买什么水果,没有什么糖果……”
“姐姐,我现在,什么都吃不了了。”
亮亮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说出来。
说过之后静姐整个人怔了怔。
所有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亮亮,我,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静姐崩溃的把双手插进长发中,骨节都挣扎的有些发白。
眼泪断了线的珠子般从眼睛里掉落在地上,砸的人心疼。
“姐姐,你不要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我真的很好,是不是闫诺姐姐。”
亮亮对于静姐突然的情绪失控有点手足无措,赶紧用自己的话去安慰,为了增加自己这话的可信度,亮亮还一脸希冀的看着我,眼神很着急很坦荡,坦荡的让我觉得我说的话都不是谎话了。
其实我并不知道亮亮在枉死牢之前的生活状态,只是似乎我到了哪里之后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
月瑶抓他,黑猞猁伤了他,好像这些伤害,都是我带给他的。
我低头不敢再看静姐了,静姐那么宝贝的弟弟,在我接近了之后便一直在受伤。
我得什么样的心理
素质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还得脸不变色心不跳。
阴阳两界计时不同,我们在静姐这里待了很久,在冥界看来,也许只有很短的一盏茶的功夫。
而比较悲剧的是,我身体中的灵力,却也就只能够支撑这一盏茶的功夫,很快,饕餮提醒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传来。
“小殿下,你的法力不足以再继续支撑,请速速回来。”
可是亮亮跟静姐正说的开心,我有点不忍心打断他们。
“阴阳有别,时间太久,生人魂魄染上阴气,轻则损阳重则折寿。”
我一惊,这么严重!
那,我还是当一次坏人吧。
我打断二人的对话:“静姐,亮亮,时间到了,该走了。”
亮亮身体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