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淮拧眉,脸上的不耐几乎掩藏不住,他凝着阮昭苒:“你知道我不舒服的第一反应就是质问我?”
无论是十六岁还是二十六岁,阮昭苒从来都是索取的那一方。
他们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她了解他的事好像还没沈矜来得多。
许是谢清淮的眼神跟语气都太过淡然,阮昭苒难得生出了些心虚。
可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吗?
“我还有应酬,没时间陪你吵架。”谢清淮越过阮昭苒走出浴室,走到衣柜前开始找衣服。
一句话,将阮昭苒刚刚升起的那点心虚立刻打散,她走到床边,一把将被子掀翻在地:“这被套是不是沈矜买的?你为什么不换?你是不是还对她念念不忘?”
谢清淮拿了一件蓝色衬衫,没有理会阮昭苒的话。
他不答,阮昭苒情绪更加激动,她上前扯了一把谢清淮的手,衬衫掉在地上。
谢清淮今天的情绪本就不好,如今阮昭苒一闹。
他不耐烦到了极点。
“是!我对她念念不忘,你满意了?”
“谢清淮!”阮昭苒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抖:“是你求我回来的!”
谢清淮眸光淡漠,看向阮昭苒的眼神里没了以往的柔情,像淬着寒冰:“我什么时候求你回国了?难道不是你接到我要结婚的消息才回国?”
“上次你提分手我不是同意了吗?是你又从英国跑回来提的和好。”
他声音很轻,是惯有的温柔清润的声线,可说出的话却像是一把又一把的利刃,直直砸进阮昭苒的胸口。
她像是经受不住打击,不自觉后退两步,按住一旁的架子才稳住了身体。
“你还爱我吗?”
阮昭苒从嗓子里挤出这句话,刚刚咄咄逼人已被慌乱所取代。
-
“卡卡,你爸爸回来咯!”
前院响起汽车行驶声音时,沈矜带着摸了摸卡卡的狗头,她坐在秋千上晃动着腿,卡卡吐着舌头蹲在旁边。
刚刚沈矜跟它玩了一会儿,她总把卡卡最喜欢的球丢很远,卡卡来回跑了一小时,那旺盛的精力才消退了些。
“汪~”
卡卡对着前院吠了一声,陈槿之原是要走向大门,因此脚拐了弯,朝后院而去。
后院的玫瑰花园旁有个亭子,亭子里有一架花藤秋千,平时一般没人会去坐,今天沈矜从瀚海回来后,闲得无聊才来后花园荡秋千。
蹲在旁边的卡卡骤然起身,撒丫子往陈槿之那边跑,沈矜顺着卡卡跑去的方向转头,对上陈槿之那双含笑的眼。
那双眼睛好像自带电流,沈矜像是触电一般收回视线。
她看着脚尖,在陈槿之凑过来的这段时间里她莫名有几分忐忑。
“地上有金子?”
戏谑散漫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沈矜脸颊染上几分热意,晚风吹过,风中夹着淡淡的玫瑰花香。
沈矜不知为何想起跟陈槿之的第一次。
——像一朵含苞绽放的玫瑰。
暧昧的男声在耳中回响,冰凉的触感从脸上传来时,沈矜骤然回神。
“干干嘛?”沈矜结结巴巴道。
陈槿之大手握住她的左脸,他弯腰,离她很近,他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暮色将至,路灯亮起,淡黄色光晕打在他身上,投下来的阴影将她笼住。
“你说呢?”低低的笑声从喉管溢出,陈槿之凑过去在沈矜脸上亲了一下,“吃晚饭没?”
“没、没有。”
陈槿之弯唇,直起身时顺手牵起沈矜的手,“去吃饭。”
沈矜“嗯”了一声,任由陈槿之牵着她往里走,她视线落在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脑中浮起问号。
这样是不是太亲密了?
情人跟金主是这样相处的吗?她第一次做,也不了解。
-
吃完饭,沈矜又进了书房,谢清淮虽然喝醉了,但对方案的确提出了些有用的建议。
她之所以进书房一方面是为了工作,另一方面当然也是为了躲避陈槿之。
她太累了。
有点受不住他的热情。
她打开电脑,找到之前做的方案开始改,时间一点点过去,她改的入神,没有听到那细微的开门声。
陈槿之倚在门上,他只围着浴巾,上半身肌肉线条流畅完美,手臂上的抓痕格外显眼。
他站了五分钟,可沈矜一次头也没抬,他都险些被气笑了。
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色诱失败。
果然是只没良心的兔子。
“啊!”
沈矜双手放在键盘上,原本在打字,椅子忽然被人往后一拉,她双手离开键盘,紧接着身体悬空,她下意识环住陈槿之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