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矜走出洗手间后，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
在灯光的照射下，脸庞格外惨白。
她身侧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对方时月的恐惧好像印在了内心深处，只要见到那张脸，她的灵魂都止不住在发颤，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对另一个人有那么深的恶意。
从小学到高中。
恶意只增不减。
跟方时月的交恶起初只是因为她成绩好。
方时月家在苏城是小有名气的富豪，方时月自小就是被追捧着长大的，向来心高气傲。
小学一年级她们成为了同学。
她成绩一直很好，从小学开始就是班上的第一名。
并且比第二名的方时月多出很多分。
方时月从那时起就不喜欢她，还用钱让班上长得壮的几个小男孩一起欺负她，为的就是扰乱她的学习。
再后来，方时月有了喜欢的小男生。
但那个男生总跟她示好。
方时月便更恨她。
到了初中，她跟方时月还有林舫成了同班同学，那时正值青春，林舫是学校里长相最出众的男生，又帅学习又好，性格还开朗热情。
无论是同学还是老师都很喜欢他。
方时月也不例外。
林舫无论对男同学还是女同学都一样友善热情，唯独对她很特别。
他会专门找老师换成跟她同桌。
在知道她的午餐只是馒头时，故意说自己家阿姨做的饭不好吃，假装十分嫌弃地把饭推给她。
像是扔烫手山芋一般。
但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却盛满了期待与紧张。
那几年，林舫明里暗里接济了她很多。
林舫很细心，怕伤她自尊心，总是想尽各种办法，让她能安然接下他的善意。
那样的林舫，她根本不可能不喜欢。
他们心照不宣的一起努力学习，考上了同一所高中，然后一起约定考清大，高二那年成了他们两人关系的重要分界岭。
那时她简直恨死那个女人了。
她生了她，却又不养她。
还生生断了她跟林舫的缘分。
后来林舫出国留学，她去了海大。
林舫要跟方时月订婚的消息在沈矜来看有些难以接受，只是她没有立场说什么，林舫想选择谁是他的自由。
从洗手间出来，拐角时。
不远处包间大门被打开。
中年女人牵着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女孩儿走了出来，女孩儿头发两边夹着黑色蝴蝶夹，白嫩的脸上扬着甜甜的笑。
那稚嫩的脸跟她有着四分相似。
“妈妈，那个姐姐跟我好像啊。”稚嫩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
乔言心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看去。
即便七年不见，但那双跟前夫一模一样的眼睛，她只一眼就认出了是沈矜，她张了张嘴，嗓子有些堵。
沈矜要回去必定要经过那个包厢门口。
她几乎不用想也猜到了方时月刚刚是跟谁在一块儿吃饭。
而从她身后走来的方时月很快便回答了她这个问题，只见方时月快步越过她，走到乔言心身旁，亲热地挽起乔言心的手。
“乔姨，吃好了吗？我们走吧。”
她声音甜美，完全看不出刚刚在洗手间里的盛气凌人。
乔言心看起来跟方时月很亲。
至少比跟她这个女儿亲多了。
“怎么堵在门口了。”林显见女儿跟妻子都站在包厢门口不动，一时有些疑惑，紧接着便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沈矜。
他只在沈矜十七岁那年见过一次，但他依旧一眼认了出来。
“夏夏。”
走在他身后的林舫听到这名字时，身体顿时僵住。
他抬头，看到的便是一脸冷漠从包厢门口走过去的沈矜，他下意识追了上去。
“妈妈，她是姐姐吗？”林想歪头看着乔言心。
看到大女儿当她是陌生人一样的神情，乔言心心里堵得慌。
一时也没听见小女儿的话。
-
沈矜他们坐在餐厅外的露台上，她刚走出餐厅的玻璃门便被人拽住了手。
“夏夏。”
林舫喘着粗气，脸带急色。
“有事吗？林总。”
沈矜神色浅淡，声音很轻，林舫的心犹如掉进无尽的深渊，直直往下坠，却永不见底。
“我跟方时月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
沈矜看着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一字一句道：“你们没有一起出国念书？你们没有要订婚？”
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林舫像是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