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先蚕神, 是亲蚕礼中最重要的一步。
完成所有祭祀步骤后,霍翎无需女官搀扶,从地上站起,退下祭坛, 带着一众命妇去采桑坛采桑, 再前往蚕室, 将自己亲手采来的桑叶喂给蚕吃。
喂完蚕后, 霍翎再次登上凤辇, 带着一众命妇返回皇宫, 设宴酬谢参与祭祀的内外命妇。
一直到宴会结束, 整场亲蚕礼才算是彻底结束。
霍翎站在屏风前,任由宫女为她除去身上的皇后朝服, 开口询问:“陛下那边结束了吗?”
无墨回道:“我们这边散宴时,陛下那边也传来了散宴的动静。”
“那应该快回来了。”
话音未落, 霍翎就听到殿门外传来行礼问安的声音。
景元帝带着安儿走了进来。
亲蚕礼没有男宾出席, 这几天霍翎戒斋时,安儿都跟在景元帝身边。
霍翎看着安儿头上的礼帽, 不由笑道:“这是谁给你准备的?”
安儿晃晃脑袋, 对于这顶帽子,他显然是喜欢极了:“母后,好不好看?”
霍翎:“好看。比你父皇戴的那顶还好看。”
安儿笑得更开心了:“母后有吗?”
“有。”霍翎指着刚刚摘下的凤冠, “我的很沉。”
无墨托着凤冠, 将它轻轻放到安儿手掌上, 让他感受了下重量。
安儿皱起脸, 说:“沉。”
景元帝一笑, 帮安儿回答霍翎的问题:“帽子是内务府的人给他准备的。”
有宫人上前, 为景元帝和安儿除去最外面的朝服。在除去衣服时, 安儿还很顺从,但在宫人碰他帽子时,他下意识用手捂住。
霍翎瞧见了:“戴了一天,该沐浴睡觉了,等明天睡醒再戴。”
安儿这才乖乖挪开手,又凑过来抱霍翎的大腿,声音带着孩子特有的软和:“母后,我有好多天、好多天没见你了。”
霍翎问:“好多天是几天?”
安儿掰了掰手指:“就是好多天啊。”
霍翎摸了摸他汗湿的发,也放柔声音:“行了,快和你父皇去沐浴吧,小心别着凉。”
等霍翎换好寝衣出来,就看到先一步沐浴完毕的景元帝和安儿,正坐在床上聊天。
孩子的眼皮已经快要打架了,还是强撑着没有睡。
瞧见霍翎,安儿一下子精神了起来:“母后。”
霍翎上床,来到最里侧,抱着安儿:“今晚要和我们一起睡?”
安儿点头的功夫,眼皮重新耷拉下来。
霍翎托着他的头,让他躺到枕头上:“困了就快睡吧。”
景元帝在旁边看着母子两,眼眸含笑:“他每天醒来都问朕你在哪里,有一回怎么找都找不到你,还哭了很久。”
霍翎帮安儿盖好被子,看着他圆润的小脸,轻叹道:“他出生以后一直养在臣妾身边,突然几天没看到他,别说是他,臣妾心里都有点不适应。”
霍翎顺便问了下先农坛那边的情况。
景元帝知道她真正关心的是什么:“放心吧,安儿很乖,没有打扰到祭祀的进行。”
“那就好。”
两人聊了会儿闲话,也就各自睡下了。
霍翎再醒来时,景元帝和安儿都已经不在床上。
她命人进来伺候梳洗,正在盘发时,父子两才从外面回来。
霍翎从铜镜打量父子两的神情:“你们父子两起这么早,干什么去了?”
景元帝笑而不语,安儿却不是个能藏得住事的,两只手死死背在身后,仿佛生怕霍翎看不出来他身后藏了东西。
“母后,你好了吗?”
梳发宫女闻言连忙加快手上动作,迅速用一根凤簪固定好头发。
霍翎这才应道:“好了。”
“那你低头。”
霍翎不知道父子两葫芦里卖的什么关子,不过也配合着矮下身子,差不多与安儿平齐:“然后呢?”
一朵初开的垂丝海棠别在了霍翎的鬓角。
娇嫩艳丽,还沾着清晨的浅浅露水。
霍翎微讶,抬手抚摸鬓边花:“你父皇教你的?”
安儿用力点头,说:“好看。”
霍翎眼眸一弯,仰头去看景元帝。
景元帝笑,也道:“好看。”
霍翎直起身子,牵着安儿的手:“走,母后带你去荡秋千。”
才刚忙完亲耕礼和亲蚕礼两件大事,朝中一时也没其它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景元帝在凤仪宫里好好休息了几天。
除了陪安儿玩闹外,他还和霍翎一起练字赏画。
景元帝欣赏完霍翎的字迹,出声赞道:“字体挥阖,笔法刚劲。行云流水,浑然天成,你这一手字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