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算是裴家想让你联姻门楣低些的人家,怕是都会被嫌弃。我说这话你也别不乐意,都是为你好。”
他一副长者的模样,淳淳善诱,好像生怕裴知晚一失足,成千古恨。
裴知晚哪里是挨说的主。
她微微一笑,反问道:“是吗?那帝老爷熬成钻石王老五都还不婚,莫非就是为了沾花惹草方便?毕竟奔四的人了,还是安静下来,踏实娶妻生子比较好,免得到头,小户人家女儿都不愿意嫁给糟老头子。”
这话怼得帝淮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表情相当精彩。
裴知晚戳中了他的心窝子,没有未婚妻,更没有结婚的意思,就是像老牛吃嫩草,多玩几年,可以不受礼教束缚。
单身汉谁不谈个恋爱?
成家了,还能随意招惹小姑娘,还能让未婚千金对他春心萌动么?
理是这么个理。
但是被裴知晚说出来。
帝淮南脸上自然是挂不住了,却又不好发怒。
就在他表情找不到落脚点的时候,帝忱在旁淡淡地开口了。
“不是都玩饿了吗?还不赶紧走。”
裴知晚等人点头,抬脚随他往前走。
帝淮南却不干了,扬声喊道:“站住,侄儿,我问你,这山庄是你开的?”
帝忱顿住脚步,依旧声音淡淡地:“怎么?”
“你瞒着我们开山庄,这没什么,但你不守生意场上的规矩,这就是你不对了。都说开门笑迎八方客,你倒好,竟然把贵客往外叉,以后谁还敢来你这黑店消费?”
帝淮南将黑店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裴知晚都不觉愣了,下意识望向帝忱,看他如何反应。
“小叔若是问明状况,就不会来这里诘问我了。她们几个可都是当事人,我这头天开业,就来行砸场子之事,若是纵着,往后山庄怕是没了章程,那才是黑店呢!”
“我劝小叔,莫被人利用当枪使,你我可是一笔写不出两个帝字。”
付诗然也在旁出声说道:“周时翊和齐颂等人,就是欠教训。”
帝淮南知道她是付家大小姐,如今虽然才大一,也开始参与家族生意了。
他跟付家有些业务往来,也不好与她撕破脸,将来合作没法继续了。
现在帝忱回来了,他需要连纵帝都豪门圈各家孤立帝忱,绝不能得罪人,从而将人推向帝忱这边,如此他就多了一个敌人,少了一个朋友。
帝淮南小算盘是打得巴巴地。
他这次来质问帝忱,一来是难拂刚才周时翊之意,承诺好好教训下帝忱。
二来,他断定裴知晚并不知道度假山庄是帝忱所开,故意在她面前点破,好无形中离间两人关系。
开度假山庄这等大事都不说,可见帝忱对裴知晚也没多少在意的。
谁料,偷鸡不成蚀把米,帝淮南被帝忱反教训,他无力辩驳,心中很是后悔。
周时翊未必跟他描述的是实情,不该贸然行事,自讨没趣。
但后悔也晚了。
他只能摆出长辈的架势,沉声说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我也不过是无意间听旁人闲聊得来,随意问了几嘴,你急什么?闹事砸场子报警好了,你把人家丢出去那就是你不对了。”
说完,帝淮南不等帝忱开口,扔下一句:“还有事。”就走了。
“溜得比兔子还快。”付诗然小声嘟囔一句。
虽然帝淮南也是一表人才,但她从一开始就对这个人无感,总觉得很油腻。
而刚才裴知晚骂了他一句,更坚定了她的想法。
“我们去吃饭吧,不要被这些不该理财的人坏了好兴致。”她微笑提醒。
众人这才再次走向山庄。
下午,付诗然提出去山庄附近农场采摘水果。
秋天水果成熟的时候,什么苹果,梨子等等好些呢。
裴知晚感觉有些累,便不想去。
奈何帝雅乐很想去。
裴知晚也不好再坚持留在家里,便跟着一起去了。
秋天的山里非常美。
漫山遍野的小雏菊,黄色的,粉色的,还有白色的。
付诗然见状,又提议采摘小雏菊花头,装起来,好做枕头芯,对睡眠好。
对于付诗然心血来潮的临时起意,裴知晚也很是无奈。
既然出来了,而且帝雅乐也喜欢在漫山遍野的小雏菊中玩耍,还开心的摘酸枣,她也就应了。
但她总觉得心里莫名慌张,眼皮总是跳,有种不详的预感。
这样的反常,让裴知晚实在是无法像其他伙伴一样,玩得放飞自我。
她不管是采着小雏菊还是吃着帝雅乐为她采摘的小小红红的酸枣果,都神色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