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破军低着头，回想起聂云大喊着让自己滚，然后带着几名弟兄悍然赴死的那一幕。
云哥，他已经回不来了。
马革裹尸，为国捐躯。
这是军人的归宿，却不应该是一个儿子的去处。
“云儿，我的云儿……”
老太太死死抓住萧破军的胳膊，手分外的有力，“他，是不是已经、已经牺牲了？”
萧破军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但沉默便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
老太太的眼神明显黯淡了几分，忍不住一个趔趄纤细摔到，“云儿的尸骨，云儿的尸骨在哪？我要看看我的云儿，我要让他入土为安。”
萧破军强忍着逃离的冲动，头低的更下了。
他做的孽，他欠的债，他躲了三年，也该偿还了。
看着沉默不语的萧破军，老太太仿佛明白了什么，抓着萧破军的手无力的垂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整个人的精气神好像一瞬间就全散了。
“云哥、云哥他尸骨无存了！”
老太太显得很平静，连眼泪都没有落一滴。
眼泪在一位母亲的哀伤面前，显得那么单薄。
“咚！”
萧破军看着老太太这个样子，愧疚自责架在一起，双膝一弯重重的跪在地上，“妈，我这条命是云哥救的，他走了还有我，以后您就是我亲妈，我替云哥为你养老送终，百年之后我替云哥为你守孝上香。”
“好孩子，快起来。我的云儿是为国捐躯的大英雄，老婆子我为他感到骄傲。云儿没了，这是他的命，也是我老婆子的命。
但你还年轻，没必要替他尽孝，带着我这个拖累。”
老太太伸手去扶萧破军，但萧破军想跪，她一个年老体衰的老太太怎么可能扶的动。
轰……
就在萧破军还沉静巨大的愧疚和悲伤中时，四周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
十几辆越野车从远处疾驰而来，将道路沿途的所有东西都撞了个稀巴烂。
一时间整个槐南村都是鸡飞狗跳。不少还没搬走的街坊听到外面的动静怒气冲冲的跑了出来，而后又只能默默的回去。
敢怒而不敢言，这就是槐南村此刻的最真实写照。
“娃儿，你快走！”
老太太看着迎面冲来的越野车，脸色不由的大变，连忙伸手推搡萧破军，让他离开。
十几辆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价值不菲的越野车，再联想到刚才萧破军让恶汉的打的电话。
来者不善啊！
而且对方这种气势，老太太一生都没见过。
“妈，你记得，你的新儿子叫萧破军，一破千军的萧破军，这不止是一个名字。”
萧破军朝着老太太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而后站起身将老太太挡在身后，看着来势汹汹的越野车，眼神中杀意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