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医不解道:“二少夫人不过是有些气血虚空,没有别的了。”
谢南洲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吩咐北初送林太医回宫。
“明日皇上要你进宫觐见。”谢南洲注视着她,神色缓和无比。
“皇上怎会要我进宫?!”江随雁木衲而立,不由自主地蜷了蜷手指。
“雁雁,还不是因为你闯下的祸吗?”谢南洲朝她凑近,嘴角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眼中带着调侃。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盯着他,却不知这副模样,像足了在山涧出生不久的小鹿,黑眸清澈圆圆,娇怜的很。
江随雁没想到事情竟会闹到皇上那里,谢南洲身为佛子若是有了子嗣,只怕连他都会受到牵连,更别提自己这个微小的女子了。现在这种情况,是绝对不能被人发现他们的秘密。
“是因为我们的关系吗?”
谢南洲冲她挑眉,不答反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江随雁的脸颊涌上一片绯红,像是被烫伤一般,眼神躲闪不定,手指也不安的绞在一起。
他们现在这样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是师徒?是叔侄?还是上不了台面的情人?
江随雁不敢想,若是还是被皇上发现,他该如何?
谢南洲看着江随雁神色几番变换,猜中了她内心的想法,“我说过会护着你,便不会食言。”
被人拆穿心思的江随雁支支吾吾道:“我相信……只是明日进宫面圣,我紧张。林太医想必很快就会把消息传到陛下的耳朵,到时候我只说自己是一时为了自保才出此下策。”
谢南洲眯了眯眼,没有接话,“你就这么想与我撇清关系?”
江随雁看出这个男人有些不悦,袖中的手紧紧拢起,脸上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道:“怎么会呢?”
“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打破僵局。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北初,“家主,刚才林太医被老夫人拦住,老夫人询问他二少夫人的情况了。”
谢南洲转身面对北初,不悦地问道:“然后呢?”
北初看出自家主子情绪不对,战战兢兢地解释道:“老夫人问二少夫人怀有几月身孕,太医直说少夫人脉象除了有些气血亏空并无其他,更不曾有孕。老夫人不信,偏说是太医与您合起伙来要诓骗陛下,这会儿正叫着要进宫面见皇后娘娘,请娘娘做主。”
谢南洲听闻眼神如刀子般,脸色阴沉恐怖,“将她拦住,我这就过去。”
“我已命人拖住老夫人了,此刻应是在她院中。”北初让开了路。
江随雁知道傅忆梅不好应付,还未来得及询问仔细,谢南洲便拂袖而去。
微风吹过,花树随风摇曳,片片落叶飘飞而落,一阵嘈杂的声音从院内传来。
“你们凭什么拦我!一群狗奴才!给我让开!”傅忆梅尖声尖气着叫喊着,可侍从们却不为所动,气得傅忆梅暴跳如雷。
“好啊你们!谢南洲这是何意?心虚是吗?待我见到了皇后娘娘,定狠狠参他一本!”
“嫂嫂这是要参谁?”谢南洲低沉悦耳的嗓音突然阴测测的响起,惊得傅忆梅浑身一哆嗦。
她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连身上的嚣张气焰都降了几分,“没……没有。”
但又想到自己好歹是长辈,谢南洲多少都得给自己几分薄面,便壮着胆子叫嚣道:“我有要事与皇后娘娘禀报,你这样拦着我做什么?难道心虚吗!”
谢南洲轻笑两声,凉薄的声音带着森然的寒意,“嫂嫂说何事心虚呢?”
“你心里清楚!你竟敢与太医联手诓骗皇上,我身为谢家长辈,万不能看你身陷囫囵。”傅忆梅义正严辞道。
“嫂嫂太高看我了,我可没那本事。太医所说句句属实,嫂嫂若是不信,大可寻一位信任的郎中再来瞧瞧。”
“我不信!那日明明是你亲口承认…!”不等傅忆梅说完,谢南洲凌厉地打断了她,说道:“那日不过是权宜之策,若我不那么说,嫂嫂会肯善罢甘休吗?”
“何况我已收雁雁为徒,她跟着我修行佛法本就是我的人,是嫂嫂误解我的意思了。”
傅忆梅面色一片铁青,可仍然不信谢南洲会是这样“热心肠”的人。
“你若是与她当真清清白白,为何会无故收她为徒?还谎称她腹中胎儿与自己有关?”
“嫂嫂管得会不会太宽了些?我收谁为徒也需要你来过问吗?”谢南洲平淡的语气仿佛是在开玩笑,可细听末尾几个字又带着冰冷的凶狠。
“有孕一事就算是诓骗你,又如何呢?谁叫你……蠢笨如猪。”
他的目光一瞥,冲她露出一个隐含深意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傅忆梅僵在原地,感觉从头到脚一阵寒意,她没想到谢南洲会对她如此不留情面。恍然间,她想起谢南洲的身份其实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