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内,宾客尽散。兰妃倚在榻上合着眼,轻轻地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眉头紧蹙着,似乎十分不适的模样。
“娘娘,是晴儿回来了。”此时,她身边的一位太监躯身轻声地说道。
兰妃的玉手一顿,又继续揉捏着,依然没有睁开双眼。
只见晴儿缓缓地走上前,她垂着头,身体似乎还有些发颤。
“娘娘,奴婢回来了。”
兰妃猛地睁开眼,抓起身边的茶杯,用力地砸了过去,“废物!你还敢回来?”
晴儿的头上顿时涌出一道鲜血,她强忍着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惨白,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娘娘饶命!”
“饶命?你倒是说说看,今日她是如何逃脱的?”兰妃那双娇媚的眼睛此刻犹如毒蛇一般,让人感觉浑身冰冷。
“奴婢本就按照计划带她去往荒院,只是在路上时,那江小姐忽然说自己肚子疼。奴婢瞧着她不像是装的,便带她去了。”
“奴婢发誓!奴婢一直守在门口未曾离开半步,见她迟迟没有声响,奴婢才推门进去,谁知她竟从窗户逃了出去”
“娘娘,是奴婢看守不力!奴婢也没想到她竟会逃跑,求求娘娘,饶奴婢一命!奴婢再也不会再犯了!”
晴儿不停地磕着头,致使头上的伤口越来越严重,血涌得很快,瞬间污了衣裳。
她知道,兰妃向来是个心狠手辣的。宫中只要有人犯了错,轻则杖则二十大板,重则丢了性命。
一次,宫中一位长相清秀的女使只因与皇上对视了两眼,便被她毁了容貌,并且挑去四肢筋骨做成人彘,丢进猪圈中。
听负责押送的太监说,那位女使是被猪活活咬死的,死之前还不停咒骂道:何皎皎,你不得好死!
那之后皇上虽有问起过那位女使,但却被兰妃几句话遮掩了过去。
她只说那女使在宫外有了相好,便来求自己要求离宫回乡去成亲,兰妃成人之美,便放了她回家去。
皇上听后,还直夸兰妃善良。可谁知善良背后,竟藏着如此恶毒的心肠。
从此,未央宫内当值的宫女太监们,人人居安思危,每日几乎都把心提到嗓子眼做事,生怕惹了主子不悦。
而晴儿这次犯的错,已经足够让她丢了性命了,她只得拼命求饶,妄图兰妃能留她一条命。
兰妃沉默不语,连眼皮都懒得抬起,唇边的冷笑让人只觉得心颤。
看着晴儿流了一地的血,她皱了皱鼻子,眼神十分嫌弃。接着挥了挥手,示意一旁几个太监将她带走。
晴儿如临大敌,拼命地挣脱他们的束缚,可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她的挣扎都是徒劳的。
晴儿的双眼瞪着写满了恐惧,她颤抖着声音大声求救道:“娘娘!娘娘求求您饶奴婢一命!奴婢家中还有年迈的老妪和弟弟都要靠奴婢赡养,求求您网开一面吧!”
兰妃只觉得多听一秒就会脏了耳朵,便蹙着眉大声呵斥道:“还不快点拖出去?你们几个也想受罚吗?”
那几个太监顿时铆足了劲,将晴儿往殿外拖去,然而她的口中还在不断的求饶着。
兰妃捂着耳朵发出‘啧’的一声,说道:“把她的嘴给本宫堵上!真是吵死了!”
只见一位太监麻利的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堵住了晴儿的嘴,她的双眼泪水横流,充满了绝望,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惨叫声。
晴儿走后,殿内其他侍女太监人人垂着头,害怕引火烧身。
“都瞧见了吧?本宫不养闲人,这就是办事不力的下场。”兰妃一手抚摸着自己的秀发,语气漫不经心道。
殿内的下人把头垂得更低了,头上都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脸色发白,有的胆小的甚至还在打颤。
“若是办事得力,本宫自然重重有赏。可若是做不好晴儿便是你们的下场。”兰妃面色一冷,肃声警告道。
“是!奴婢(奴才)谨遵娘娘之令。”
“嗯。”兰妃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欢儿,你去给本宫盯住江随雁,她的一举一动都要给我盯牢了,然后汇报给本宫!”
被点名的欢儿心中一咯噔,咬着牙躬身说道:“是!娘娘!”
“好了,都下去吧!”
下人们都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般的涌了出去。
在宫中修习佛法并教导公主二人的日子忙碌而疲惫,但江随雁的日子过得十分充实,再回神时已经过去了半月,也到了方乐敏该离宫的日子。
这半月以来,欢儿每日都紧盯着江随雁的一举一动,从她白日起身洗漱,到夜晚宽衣下榻,几乎都在欢儿的掌握之中。
欢儿每日都向兰妃汇报江随雁的行踪,她除了每日去书院同公主修法,便是在院中诵经祈福,完全没有一丝挑的出错误的地方。
这让兰妃头痛不已,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