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礼谦果然是齐沐浅嘴里描述的那般,肥头大耳,肚圆腿短,横肉堆积,是个酒囊饭袋的标准样子。
四周一股油腻的味道传过来,江随雁避开他二人几步,抬手在鼻子处揉了揉,这种人若是能娶了齐沐浅,那只能是皇上为了拉拢朝臣而牺牲女儿。
“自然是见公主的。”
刘礼谦粗声粗气道:“不然我才不愿意来这什么探春宴,要知道,探春日早就过去了,还不是皇后娘娘偏心,让这些女人错过日子也出来逛逛,你说女人懂什么?整日里不是绣花就是看账本,能成什么事。”
他满嘴不屑,横肉堆积压迫眼睛,两只眼睛被挤成了一条缝隙,似乎是透过一点点的光线来打量江随雁。
江随雁被他这种猥琐的目光看的极为不舒服,奈何别的千金贵夫人都在说笑,好像没有人发现她这里的不适。
倒是齐沐浅远远走过来,甚至还小跑了起来,“喂,你们两个是谁?干什么的?”
刘礼谦看到齐沐浅,赶紧换了一副面容,笑的格外谄媚,只是他那一脸的肉,也看不出来他是不是在讨好,“公主殿下,我是刘礼谦呀,之前去宫里想要见您的,可是您恰好去听戏去了,就没有见到。”
方远涛也跟着行礼,“参见公主。”
齐沐浅站在江随雁身前,胳膊环保着,十分不情愿的看着刘礼谦,“我说你怎么回事,我去听戏是真,可是我也让丫鬟告知你了,我不想见你,你听不懂吗?今日都是女眷,旁的男人来也就罢了,你不知道我来这里,你又来干什么?”
江随雁伸手拉着齐沐浅的胳膊,今日来的贵夫人不少,即便身份贵如公主,也必须收敛一下性子,否则贵夫人回去说三道四,内院的人都是相同的,再给自家夫君吹吹耳边风,只怕公主的日子不好过。
“今日不设男女,无关是谁,都可以来。”
江随雁捏了捏她的胳膊,“公主贵人事多,刘公子是母亲可来了?”
刘礼谦道:“自然来了,我的两个妹妹都来了。”
他看向公主,又一次让自己的眼睛没了,“公主殿下说笑了,我听我母亲说,你想让我入宫相见,虽然我们没有那个机会,可是宫外见也是可以的。”
他指着自己的身子,“公主别看我胖,实际上我特别灵活呢,不幸你瞧。”
他试着踢腿,结果因为腿抬得抬高,身体重心不稳,一下子在地上劈了个叉。
齐沐浅哎呦一声,连连后退,“你干什么呢?在本公主面前这么不讲究,谁教你的?”
齐沐浅声音有些大,加上这边的举动,那些贵夫人不可能看不见。
一个头戴金钗玉簪的妇人遥遥过来,她给齐沐浅行礼,“公主殿下,臣妇刘氏,让您见笑了,我的儿子只是太想和您相识,这才做出这等不合规矩的举动来,您千万不要生气。”
她说着,拍打刘礼谦的肩膀,“怎么回事,早就给你说了,公主殿下身份尊贵,不能吓着她,知道你着急,可是这种事情,也不能太着急了,不是让公主为难吗?”
齐沐浅哎哎两声,指着那妇人道:“你什么意思?什么事情?本公主怎么不知道?”
齐沐浅性格大大咧咧,对这种女人之间对话,还是有些不明白。
江随雁迅速抓着她的胳膊,把她往后拽了拽,“公主,皇后娘娘看着您呢,娘娘总说您被皇上宠坏了,虽说皇宫内没大没小的,皇上也高兴看到,可是出了宫门,若是让那些贵夫人看见,到处说公主不守规矩之类,岂不是再说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不是?”
刘夫人瞧着江随雁,那如毒蛇一般的眼睛,似乎要把江随雁看穿,“少夫人说笑了,我等臣子,如何敢议论公主殿下,少夫人可不敢给我们乱扣罪名呀。”
江随雁笑道:“自然不是说刘夫人,刘夫人在后宅之中,名声高贵,多少人都在我面前说过,刘夫人教子有方,两个孩子皆是人中龙凤,而且刘夫人进退得宜,从不在任何人面前说她人不是。哦,我还听说,刘夫人在前一段时间赈灾的时候,那粥棚人满为患,都在歌颂夫人恩德,夫人这般胸襟,我实在是敬佩,我更加相信,夫人不会在任何面前说公主的不是,夫人千万不要多想。”
江随雁一顶高帽子扣下来,高歌赞颂刘夫人品德高尚,如何如何受人尊重,又说她绝对不会说公主闲话,一通话下来,刘夫人除了尴尬的笑笑之外,就是对着刘礼谦发火,“你这个逆子,非要惹的公主不快,还不快起来赔礼道歉。”
齐沐浅就算是再傻,也知道江随雁是替她说话,一时间笑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往江随雁身边靠了靠。
刘礼谦粗重的喘息声传来,方远涛扶着他的胳膊硬是拽起来,他这才对着齐沐浅行礼,“公主,是我冒失了。”
方远涛目光瞧着江随雁,那眼睛里的三分惊喜和六分轻蔑,足以说明,江随雁入不了他的眼,但是也让他惦记上了。
“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