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雁脱口而出,也不管其他,冲了出去站在四姨娘身前,“姨娘,你肚子里还有孩子,这么多侍卫,太后不会有事的。”
四姨娘死死闭着眼睛,听到江随雁的声音,也没有睁开眼,只是一味地站在原地不动,她在赌,江随雁也在赌。
可是江城傻眼了,他恨不得把四姨娘给推开,也甚至想好了,让四姨娘彻底滚蛋的想法。
马儿被谢南洲制服,他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抚摸马儿的脖子,不知在马儿耳边说了什么,马儿立刻消停下来,谢南洲笑道:“惊扰了太后和梁王爷,是臣的不是。”
谢南洲对着马儿又道:“你犯错了知不知道?还不跪下请求太后宽恕。”
那马儿好像能听懂话一样,对着太后一点点的挪动,等了一会,忽然,它的前面两个腿就那么跪了下去,大大的马头也磕在地上,看样子真的是在下跪求饶。
众人一阵惊呼,这马儿也太通人性了,刚才的惊慌失措,现在都变成了对着马儿评头论足,不过都是好的评价。
谢南洲也跪在地上,“太后,马儿受惊,应该是在旁边的铁铺路过的时候,没有控制住,害怕了,不知太后可好?”
太后从轿子里出来,她满头珠翠,脸上抹了脂粉,但是遮不住她苍老的容颜。
江随雁从未见过太后,跪下的时候,她用余光去看,原来,这就是太后,一个一心想要自己儿子登基为帝,想要废除皇上的太后,也想把持朝政,想要当女皇帝的太后。
这个女人,眼睛有些浑浊,但是更多的是清明,而且她的视线看向谁,那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人不得不把头底下,不敢于太后对视。
这个太后,不是简单人物。
江随雁垂眸,她想起之前谢南洲告诉她,太后让他算回归的日子,其实就是告诉谢南洲,太后回宫,他要出力。
谢南洲是皇上手里的一把刀,可私底下却和太后有关联,这件事,不知皇上是否知晓?
“是佛子呀。”
太后语气轻松,笑着道;“还未恭喜你,成了鸿胪寺丞,刚才是你辖制了马儿,不错,这马儿看起来不错。”
谢南洲看着马儿,道:“它是一匹汗血宝马,一次可以跑七百里。”
太后双手放在身前,露出粉色的蔻丹指甲,“哦,七百里,果然是好马,只是它惊扰了哀家,哀家不想看到它。”
谢南洲正要说把马儿带下去,谁知,保护太后的二十四侍卫当中,穿着一个黑甲的领头男人,迅速拿出长剑,对着马儿的脖子,眼睛眨也不眨的刺下去,马儿抬头嘶鸣,要起身挣扎,那长剑再次刺入马脖子,还在脖子里搅了一下,马儿还未完全站起来,嘶鸣声还在响彻云霄,马儿轰然倒地。
鲜血溅在了谢南洲的衣服上,不少百姓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纷纷吓得后退几步,不敢吭声。
四姨娘捂着肚子连连后退,想要喊出来,被江随雁抓住胳膊,微微摇头,“姨娘,孩子还需要你,稳住你的心,没事的。”
四姨娘的肚子不过六个月,还不到出生的时候,她不断长大嘴巴呼吸,缓解她的害怕情绪。
谢南洲没有在意那些鲜血,而是面色平静道:“太后说得对,这马儿太不知规矩了。”
太后居高临下看着谢南洲,“谢大人给哀家算的日子,确实是好,只可惜,事情变化太快,哀家不得不回来,这位姑娘是?”
太后看向江随雁,眸光全是打量。
“参见太后。”
江随雁叩拜在地,“臣妇江随雁,乃是江家的二女儿,嫁给了谢府的二儿子为妻,臣妇身边的人是父亲的四姨娘,姨娘心善,自从有了孩子总是做一些救助的好事,适才看到马儿朝着太后奔去,姨娘情急之下拦在太后轿子前,还请太后恕罪,不要计较姨娘的鲁莽之举。”
四姨娘听这话,也赶忙跪下来,正要说话,太后道:“一个怀着孩子的女人,不要跪了,你刚才冲出来要保护哀家,哀家倒是很奇怪,你见过哀家吗?”
有年纪大的嬷嬷去扶四姨娘,四姨娘吓得手都在发抖,听到太后这般问话,也不敢不说,就道:“回太后的话,奴婢没有见过,只是奴婢知道,太后是皇上的母亲,就是全天下臣民的母亲,您有难,奴婢就要保护您,而且,奴婢自小到大,从未见过太后的容颜,也实在是想,若是这辈子能见一见,死而无憾了。”
四姨娘说的是实情。
她一个在青楼长大的人来说,对于这种地位崇高的女人,有着发自本能的羡慕。
太后不是傻子,看着四姨娘那羡慕的,又崇拜的眼神,知道她说的是实情,一时间倒是心情好了不少,“你能有这样的胆识,哀家也很欣慰,你还怀着孩子,就这么冲出来保护哀家,好,很好,来人,赏。”
立刻有人上前,手里拿着托盘,“这是太后最喜欢的玉如意,太后送给娘子,保佑娘子和肚子里的孩子,可以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