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怀抱有极大的兴趣,我听闻罗伯特·基里曼斩杀了洛珈·奥瑞利安可悲的皮囊,却没能逮到艾瑞巴斯,反倒让他取走了一缕马库拉格的灰尘。】
血肉模糊的骷髅侧过头,镶嵌进眼眶的漆黑玻璃珠在那雕像般不为所动的脸上颤动了一下。
+发生了什么事?!+
他用自己的灵能传讯问询夜幕号,却只得到一阵刺耳的尖叫。
随后,一声清晰无比的抱怨竟然从影子里响起,不是灵能之音,而是属于康拉德·科兹自己的声音。
“早去早回吧”他说。“别逗留太久,芬里斯上可不止有狼。”
当然,这笑容并不如何美好。他接下来的这句话甚至可以说是咬着牙吼出来的。
【记录者:艾贝克斯·巴夫,证人:hs-207机械神甫】
【知道得太多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痛苦的刑罚,尤其是对我而言。】
卡里尔皱起眉,又开始往上翻,并定位到了某段文字。
“哈,既然如此,失去理智的时候可不要罗里吧嗦地念叨我的名字,父亲。”
二六零五:f七零零:四三:六零零零::七六d
“你这么快就接受我们拿你的人性碎片当做交通枢纽使用了?甚至自己都用上了?好吧,果然还是正主权限高,传送法术都被你摸索出来了”
“依照战报来看,我认为亚戈·赛维塔里昂终于疯了,而这对他来说恐怕是一件好事。”
夜之王无奈地在影子中叹息起来。
卡里尔咬紧牙齿,在难耐的杀戮冲动中硬生生地将这本书捧了起来。书页狂舞,哗啦啦之声不绝于耳,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方才停息。
【恶魔们以人类为食,灵魂、痛苦、喜悦它们什么都要,而我们不同,我们只要一样东西。她把那东西亲自交到了我手里,只是她还不知道,这使我无法再继续等待。】
“他们可以和野狼们交流一下,就像万年前一样。”
【赛维塔大人在某个时刻离开了他驻扎的第二十七号堡垒,从监控录像和大门处的生物识别锁数据来看,我确信时间应该在战争计时127:45:。】
月光消散,怒焰涌动,形成了一道漆黑的大门。
【此事让我有些不安,那杂种从来不会无的放矢,他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目的。而且,如果他只是要像诅咒我们一样诅咒极限战士的话,为何不选择在神秘学上更有代表意义的考斯之血?那个世界已经流了一万年的血我必须将此事通知给五百世界之主。】
“他没有逃避的权力,甚至不能昂着头像个战士一样从容赴死。他必须时刻冷寂如冰,灭绝人性,如此才能不辜负他的基因之父。”
“我们享有慷慨赴死的权力,他没有。我们能够在关键时刻牺牲自己,他不能。我们可以短暂地进入疯狂,让血脉深处的仇恨引领着我们去屠戮人类之敌,而他依旧不能。”
【如果没有面具,恐怕我早已升魔。我明白它能给予什么,但我更想知道持有它到底要付出什么而现在,我正坐在我的石棺面前书写这份战报。】
【我的天赋在呼喊,它被束缚在我的身体内,终日不得释放。我理解它的苦闷,但我不会让它出来作乱。不过,只在少数时候,它那仅存的一点活性部分的确也能给我带来一些帮助。】
书写者没有落款姓名,但是,从人称和描述来看,不是赛维塔,还能是谁?
那些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道德准则,在这一刻,已经化为了一道沉重的枷锁。
一段深陷于黑暗之中,将一个体态狰狞的怪物束缚了起来,另一段则套在他自己的脖颈上,最后一段,则是被他自己握在手里。
文字到此结束,卡里尔沉思片刻,放下了手中的数据板。
【塞勒斯·普罗克西米尔不理解我为什么要孤身一人离开安全的堡垒和阵地,他不会知道理由的。而我会为他祈祷,好让他终生都不必知晓。】
【因此,我得出结论,并将它用在了我的证词中。我认为,亚戈·赛维塔里昂大人是刻意离开,而且已经提前通知过他的兄弟们。】
铁锈的气味比寻常刀剑生锈后的味道更加浓重一些,与其说是铁锈,倒不如说是暗沉的血迹。曾有多少人握持过这把刀,用它杀戮,用它复仇可曾有人用它行过拯救之事?
书页开始无风自动,黑焰从字与字的间距之间燃起,倒映在卡里尔的眼瞳深处,迫不及待地开始沸腾。它烹煮内脏,烫熟血肉,拷问良心与理智。
他脚边已经堆起了厚厚的文件,石板和纸张混在一起,变成了文字的堡垒,将他深埋其中。数据板则分散在它们之外,形成了这座堡垒的承重柱。
就这样吗?仅有一行如此简短的回答?
他本该在拿到典籍的那一刻就做的,可他刻意地等待了一下。兴许是想等到某人前来阻止他,谁都好
但是,没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