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棋盘四四方方,里面的布局甚是复杂。而且纷繁缭乱,难舍难分。
赵穆以自己学来的正常棋路来看,此局可以说是无解之局。
白棋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时,大龙已经被黑棋斩断。如今只剩下片子得以苟延残喘。
按照正常棋路来看,这白子纵使能再走十几步,也只是困兽犹斗,徒劳无功而已。
如今黑子只要再收几个单关,便可结束整盘棋局。无需再下下去了。
若是换了其他人,定然是知难而退。
不过好在赵穆知晓前因后果,知道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解法。
仔细看过棋局之后,他便将自己的目光锁定在了天元位上。于是开始在脑海之中推演着,确认无误后,便拿起白子便朝天元位下去。
此子一落,直接封死了他自己一大片棋。虽然与虚竹误打误撞下所行棋路不同,但是道理相同,亦是一样的。
而此时苏星河一脸倦意的从洞内走出。
人老了,每天总是有些倦乏的,虽然苏星河对赵穆打扰自己午休有些起床气。但听徒弟说他是千里迢迢的从宋辽边境赶来的,还是准备接待一下这个诚心前来的年轻人。
更何况无崖子曾言,这棋局无论是谁,只要是年轻俊秀的青年才俊,均可来此破局。
既然人来了,那么他理应接待一下。
此时他刚出洞,便见到了赵穆落子。
苏星河一阵残影掠过,便来到了棋盘之前,然后轻捋胡须垂下头望向了棋盘中的落子。
苏星河见到赵穆的棋路勃然大怒,嘴角的白须都不断地抽搐着。
他直接开口说道:“你这人,会不会下棋哪有人在颓败之时,还落子天元,杀死自己一大片棋子的!”
听到苏星河说话,赵穆顿时吓的一激灵。
他不知道苏星河是什么时候到了他的面前的。
赵穆如今只会几招强身健体的武术,自然是发现不了的。
赵穆见到气冲冲的苏星河,明知故问的打趣道:“聪辩先生,江湖传言,您不是聋哑人吗怎么开口说话了”
本来苏星河因为午休没有休息好,还有赵穆不按常规的棋路,十分的生气。
但听到赵穆的打趣后,也是有些尴尬。
他轻咳了两声,怒气削减了三分,随后面露尴尬的说道:“咳咳!像你这般亵渎先师棋局,聋哑人也要被你气的会说话了不可。”
此时石清露从一旁小跑而来,然后说道:“师父莫要发怒,徒儿将这人打发走便是了。”
苏星河此时伸出了自己满是皱纹,还有些骨瘦如柴的手臂,轻轻地摆了摆,随后说道:“不必了!你师祖有言,只要是相貌俊朗的青年才俊,均可来此破局,眼下这小子的棋路虽是匪夷所思。但他已经落子了,按照咱们的规矩,他已经入局了。那老朽便跟他周旋一二。”
说着苏星河瞪了赵穆一眼,冷哼了一声后,一抬手以深厚的内力,便将赵穆自己封死的棋子尽数吸纳收敛了去,那些棋子规规矩矩的落在了白子的棋盒当中。
然后又是手腕一转,以内力从盒中吸出一枚黑子下了下去,继续进行棋盘上未尽的“搏杀”。
赵穆虽然知道自己在武侠世界里,但还是被苏星河这一手隔空取物移物惊讶到了。
眼下生路已经打开,赵穆的棋力已经足够破局了。他定了定神思后,深吸一口气,接着将气息吐出。稳定心神后,当即便落子与苏星河纠缠了起来。
而苏星河随着棋路的推进,他满是怒火的眼神,也逐渐清晰明亮了起来。
而随着棋路的继续推进,他不但脸上的怒意全消,反而不顾老成持重的形象,似个孩子一般咧着嘴笑了起来,边笑边望着赵穆。
反而把赵穆都有点看毛了。
随着两人不断在棋盘上的搏杀,第五十九手的时候,赵穆再度将棋子落在了天元位上。
而就这一子,白棋的整条大龙瞬间而活,黑棋的屠龙刀此时已经被白棋那亢龙有悔的气势所断折。
整个棋盘的局势瞬间逆转。
见到局势扭转,苏星河垂着眉,眯着眼睛,端详着眼前的棋局。沉思片刻后便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棋子。
苏星河此时站起身来,俯首对着赵穆深施一礼。
赵穆见到苏星河行礼,连忙站起身来,随后明知故问的说道:“老先生这是做什么老先生乃是长辈,这一礼可是折晚辈的寿数了。”
苏星河拱手笑道:“呵呵,老朽半生精研棋道,小兄弟这手下法确实闻所未闻。足见小兄弟有超乎常人的大智慧。方才老朽鲁莽,还请小兄弟恕罪。”
说罢苏星河又是深施一礼。
但苏星河也是心有疑惑,他平生最好棋艺,于是虚心求问道:“虽然这下在天元一路乃是自毁长城莫名其妙之举,却也给小兄弟的白子赢来了更加广阔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