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报官的事?那不过是谣传罢了,侯府哪有这些事?”
“侯府养的这两个孩子中,就枕儿最有出息……先前是那先生无理,最后还是枕儿大度,亲自去请了回来才算完事。”
江老夫人穿金戴银,通身珠光宝气,连身上的衣衫都是用金线暗纹走的,整个人看上红光满面,神采奕奕。
可那些旁支脸上的笑意却达不到眼底,甚至几个年少的隐隐有翻脸的架势。
见宋清阮进来,江老夫人忙道:“正说着呢,枕儿就和他弟兄去请他母亲得安回来了。”
江老夫人招手:“快,枕儿,来请你叔父伯父得安!谢谢他们的礼!”
“枕儿,这是你叔伯,这是你远房舅舅家的哥哥,这是……”
宋清阮默不作声,弯腰行礼,江清宴也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对江老夫人拜了四拜才起身。
江枕嬉笑一声,擦着两人的肩膀跑到就江老夫人身前,好奇的看着那些旁支,站得笔直,笑嘻嘻地跟着江老夫人说的挨个问好。
江老夫人从放的贷中收回了不少银子,银子一到手说话都有了底气,先将府中看不上的东西尽数换了个遍,又越级给江枕置办些许多显头显脸的物件。
这寿礼自然更不消说,原本只要一百五十两银子,江老夫人硬是大挥手笔花了五百两银子置办的。
整个侯府都因为她的置办焕然一新,丫鬟小厮穿得最差的也是棉布衣料,更不用说近身侍奉的丫鬟身上是何等的待遇,皆是玉石耳坠在身,粉面红唇,十指涂满凤仙花染料。
接待寿客的吃食只比宫中的低一等,请来的戏台班子足有三百余人,侯府上下热闹非凡。
侯府,今时今日达到了从未有过的风光,乃是最鼎盛的时期,可谓如日方中,赫赫扬扬。
“孙侄子江安给老夫人祝寿,祝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江安换了身浅色衣裳,好生修整了一番,轻轻浅笑着,看上去衣冠楚楚一表人才。
江老夫人一滞,嘴角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
“老夫人。”江安好似没事人一样挥手叫两个小厮抬了一被红布遮着的物件上前:“您瞧瞧,这是什么?”
江老夫人沉着脸,眯起眼看着:“你有这心思便好了,何须搞这些?枕儿,谢礼。”
江枕上前谢礼:“多谢哥哥。”
江安笑着,抬手将那红布扯了下来。
红布下的东西顿时大放光明,众人凝神一看,竟是一颗品色极佳的夜明珠。
“南疆蛮国进贡的夜明珠,倒也是上品,叫孙侄搞来了,特献给老夫人赏玩。”
江老夫人原本不耐的脸上瞬间洋溢起笑容,笑着正眼瞧他:
“你这孩子!昨夜睡得可好?”
江安低头:“好极了,丝毫没听到什么多余的动静,一觉到天亮呢。”
江老夫人满意颔首,笑着唤他:“快坐下歇息歇息。”
江安却摆手道:“孙侄还有要事在身,片刻后再来。”
江老夫人忙道:“快去,莫要耽误了正事!”
江安后退两步才转身往外走,一双眼直盯着宋清阮,不住地挑眉使眼色。
前来祝贺的旁支相继而来,寿堂内坐满了人,江枕则忙着回礼谢礼,江老夫人坐在正位上享受着这一刻的阿谀奉承。
突地,一年小的旁支终于忍不住发作:
“那日入族谱时我没来,现在瞧着哥身上的衣裳不俗,如此看来,哥便是夫人的嫡长子了?”
那旁支名唤江囝,今年不过十四岁,原本是江佑叔伯家二房的次子,因着江佑江骁父子双双逝去,其叔伯便和江家的往来少了。
那叔伯本不想来,若不是收了江老夫人送来的帖子,也不至于如此生气。
他临来前一天发现这月姗姗来迟的例银突然减半,心生骤然不满起来。
一边是江老夫人大肆举办的寿礼,无一不彰显着侯府的财力,一边是侯府亏空周全不开银子降了例银这等官面上的话。
换成谁都觉得是江老夫人抽了他们的银子来置办寿礼。
那叔伯心中有气,挥手称病换了他次子江囝来。
江囝平日赌钱的银子,就是从这例银中领。
“那这个一直恭恭敬敬地站着的就是你们的次子了?”江囝伸手指着江清宴。
江老夫人脸色一滞,讪笑着打马虎眼:
“在我这次子和嫡长子没有什么分别,手心手背都是肉。”
江囝冷哼一声,“是吗?”
他还有些骄傲:“我就是次子,我大哥是嫡长子,我在他面前从来不敢这么造次!”
江老夫人脸色沉了下来,沉沉地吐了口气,将同样黑了脸的江枕拉进怀中护着。
那些旁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