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阮睁眼长呼一口气,她倒是忙得忘了这一回事了。
眼下侯府上的开支可都是从江老夫人那边走了。
她这边还真真有些捉襟见肘了。
“夫人,您不会要从娘家支银子来买吧?”
“自是不能的。”宋清阮轻声回着,她可不会再给江老夫人掏一分银子!
宋清阮坐起身来又倚在凭几上思索着:“我若是未记错的话,先前在江老夫人的小厨房中存了些燕窝,你且去寻了,叫小厨房的人给江老夫人熬了送去吧。”
说起这燕窝来也颇为不体面了,那是她上一世初进府时巴巴送到江老夫人房中的,江老夫人乐得合不拢嘴,笑着说叫她拿回去自己吃了,并不收这燕窝。
她那是还以为江老夫人是在同她客套,便叫差人寻了小厨房中,待老夫人哪日想吃了再拿出来,后来她才知晓江老夫人哪里是同她客套,那是打量着要同她含糊两声后送给江骁吃呢。
宋清阮厌恶的垂眼,“你先回了老夫人再去拿,若是没了便不用再费心做旁的了,自行回来便是。”
左右喜欢拿给江骁吃,那便叫江骁来孝敬她吧。
宁枝福身去了。
宁棠又上前来轻声问她:“夫人,您这一整日都没怎么吃东西,可要奴婢叫小厨房来给您做些?”
宋清阮望着外面有些干涸的土地,口中有些渴燥,摇头道:
“不必了,只去做完冰皮来便是。”
宁棠点头吩咐了丫鬟去取,又看向外面的闷热的天,不解道:
“这天也是怪了,现下已进了肇秋,依照往年这般时节,天也改凉下来了,今年怎就如此热呢?”
宋清阮暗暗看向外面沸热如常的天未出声,为何?只因连续年的大旱已经来了。
前些日子的那场大雨不过是暴雨前的宁静罢了。
宋清阮只道:“庄子上如何了?”
宁棠回眸道:“照着夫人说的,该囤冰的囤冰,该囤水的囤水,连那庄子上的头家都道,这水多到大旱三年都不怕呢。”
“冰窖的事,哥哥应该在收到信后便立即动手了。”
至于她要宋时蔚囤火药一事倒也不必担心,宋时蔚做事一向稳妥,断不会草率行事。
宁棠点点头,抬脚将冰皮接了过来送到她眼前,冰皮做得很是衬她的胃口,入口清凉沁心,更是解乏。
宋清阮拿起小勺子一口一口地吃着,待吃完,宁枝也打福寿堂回来了,她很是开心地道:
“夫人,老夫人说那些燕窝早早便吃上了,叫奴婢来问问咱们这边可有阿胶,奴婢只说有是有,但得拿银子出府采买,江老夫人便不吭声了。”
宋清阮无奈一笑,话是糙了些,可这理不糙。
天色渐暗,宋清阮也早早更了衣歇息下,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只是翌日不到寅初便被一阵咕咕的叫声喊了起来。
就着微弱的晨光披了件素色袍子起身,出了内屋瞧见宁枝睡得正沉,倒是宁棠也被吵了起来,泪眼朦胧地看看向她。
宁棠一怔,口齿不清道:“夫人?”
她一惊:“现下已到卯时了?!”
坏了,睡过头了!
宁棠两忙伸手去推宁枝:“睡得可真沉呐,若不是听着外面的动静,咱们怕是要睡到日上三竿了!”
宁枝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几时了?!”
宁棠要哭:“你瞧瞧夫人便知晓几时了!”
宁枝满脸茫然地看向宋清阮。
宋清阮哭笑不得地道:“不过寅初,你二人且先睡下吧。”
宋清阮向来对时辰上的事敏捷,单看她床榻前照射进来的阳光便知太阳走到哪步了。
两个小丫鬟却睡不下,宁枝揉着眼睛起身更衣:“夫人,您可是有何事要做?”
宁棠道:“夫人可是听见外面那咕咕的声响了?奴婢听着倒是像信鸽,怕不是宋大人传来的,奴婢这就出去瞧瞧。”
宋清阮颔首:“大抵是哥哥送来的。”
宋时蔚自打上回被调去京中后至今未曾回来,如今冒然送了信鸽来,怕是有什么要紧事。
说话间宁枝也收拾妥当,上前一步将她带到梳妆台前洗漱梳妆,小丫鬟很是不解:“我怎未曾听见什么声音呢?”
“你啊,你睡得最是沉了。”宁棠捧了信鸽进来送到宋清阮眼前,笑着同宁枝拌嘴道:“你睡着如此沉便是进了女贼进来怕是也不知晓呢!”
宁枝哄着脸哼了一声,侧眼去看站在宁棠手上的信鸽:
“可奴婢并不记得宋大人还养了信鸽。”
这话说得宋清阮一颗心提了起来,宋时蔚还真不喜养信鸽。
倒不是觉得这信鸽养不熟,而是这信鸽尚有叫人一箭截下的坏处,因而他寻常有什么要紧事,一来自己亲力亲为,二来便是寻心腹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