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云锦婳心里有事儿,哄桐桐睡了午觉,就悄然离开了。
才走进青云观,小道童就迎了上来:“女侠,时师伯回来了,陪着师祖用了斋饭,闲谈片刻,如今在东边院子午睡,尚未起来呢!”
青阳道人很自觉地为云锦婳隐瞒了身份,只有他的几个徒弟知道这是云家的女儿。
云锦婳立刻走向东院,敲了敲门,半晌才听到里面的人睡意惺忪地问道:“是谁?”
她推门走了进去。
床上躺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袭青色的道袍,淡金的面皮,国字脸,长眉,大眼,直鼻,阔口。
看起来像是一员威风凛凛的武将,跟云锦婳想象中有着谪仙之姿的国师大相径庭。
“姑娘,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时天宇赶紧穿鞋下地,迅速把自己打理得衣冠齐整。
“时师兄,我是云锦婳,是云浩然的妹妹。”小姑娘自报家门。
“哦哦,原来是云家妹子,是来给我师父祝寿的?快,请坐吧!哥哥带回来很多稀奇的礼物,等下你去挑几样自己喜爱的,算是哥哥送你的见面礼。”时天宇很客气也很热情。
只一双眼睛飘向了窗口,心七上八下的。
“时师兄,您见到我三哥了吗?”云锦婳开门见山地问。
“没有没有,一别多年,再未相见。”时天宇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西滨的驸马是谁?长公主生下来的孩子送到哪里去了?”云锦婳一步一步地逼近。
“不认识!他戴着面具,我没见过他的真容。至于孩子,公主府的事情,还轮不到我过问。”时天宇一问三不知。
云锦婳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们到底都在隐瞒什么?
“时师兄,来来来,我有几句要紧的话对你说。”云锦婳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就向外拖。
这个时候,她可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了。
没有什么比她三哥和家人的下落更重要。
她隐隐的觉得,当年父母进入幽冥谷,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妹子你放手,否则别怪哥哥我不客气了。”时天宇没把这小丫头放在眼里。
他精通治国之道,武功也不错,对付云锦婳绰绰有余。
别看她打得漠北军队望风而逃,那只能说明漠北主将无能,而不是云锦婳所向披靡。
至少遇到自己,她百分百要吃亏的。
“西滨收到我国的国书了吧?我给你透露一点儿消息,你们此举惹怒了我们陛下,他要……”云锦婳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时天宇右眼皮狂跳不止,气势一下就弱了下去,连带声音都低了一个度:“南陵国君要干什么?”
“跟我来,我多多少少透露点儿无关紧要的内幕。”云锦婳松开了他的手,大步流星走在前面。
时天宇虎躯一震:南陵不会要跟西滨开战吧?
应该不会,他们刚跟漠北结束一场漫长的战争,人力物力财力耗损严重,需要休养生息。
一载干戈动,十年不太平。
没有哪一个国家愿意陷入连年征战的境况。
但是,他又不得不防。
毕竟,南陵才打了胜仗,士气大振,漠北不会割地,但是赔款是少不了的。
东昭主动示好,两国成了姻亲。
而西滨内忧未解,再添外患,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南陵和西滨起来争端,胜负暂且不论,只要摄政王离开京师,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时天宇心思转了几转,迅速跟上云锦婳的脚步。
他苦心筹谋了几年,西滨才一点点走上正轨,不能让一腔心血付之东流。
云锦婳在莲花峰住了几天,对附近的地形基本熟悉了。
知道半山腰有一处丛林密布的地方,那里山高石陡,人迹罕至,是个适合刑讯逼供……
啊不,很适合她和是师兄深入友好地交流,确保不为外人打扰。
“妹子,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时天宇站在了丛林外。
这孤男寡女的,钻树林子,被人看到了,好说不好听。
云锦婳置若罔闻,向丛林深处走去。
时天宇万般无奈,左右看看,这里偏离了上山的主路,半个人影儿都没有,这才做贼似的溜了进去。
云锦婳站在一棵参天大树下,对他粲然一笑。
不知道为什么,时天宇忽然心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小丫头的笑,怎么看着有点儿令人毛骨悚然呢?
他转身就跑,只是还没跑出几步,就觉得肩井穴一麻,两条腿似乎被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云锦婳慢吞吞地走了过来,在腰里掏出一条绳子,三下五除二地把他绑在了树干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