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云锦婳脱了一半的外衫,又穿了起来。
“小姐,我抓了一个贼。是您亲自审问啊,还是移交官府啊?“青黛站在门外,扬声问。
云锦婳眸色幽寒,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刚拿回了嫁妆,又得到了皇上的重赏,这么大一笔银子,被人惦记上了?
只是连她的侍女都打不过,这贼,只长了胆子没长脑袋啊!
“把人带到花厅。”
随着话音,云锦婳的一只脚踏出了房门。
那贼头都快垂到胸口了,听到房门响,忽然抬起头来。
他整个人笼罩在月亮的清辉中,身材颀长,凤眸含笑,半点儿没有做贼的慌张。
反而是云锦婳,心跳如鼓,“咚咚咚”得乱了节奏。
“皇……啊,黄大哥,快,快请进。”云锦婳一把把他推进房里,反手关了门。
青黛眨了眨黑亮的眼睛,狐疑地问:“小姐,你们,认识?”
“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了,想来知道我回京,上门探望,却被你误会了。行了,久别重逢,我们有很多话要说,你就在二门以外的院子守着吧,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云锦婳挥挥手,打发青黛出去。
“哦。”青黛一边向外走一边忍不住频频回头张望。
这客人,鬼鬼祟祟;她家小姐,慌慌张张。
谁家好人时近二更,翻墙入院来做客?
不过,她也不必过于担心。
那人都不是她的对手,真若心存歹意,嘿嘿,那就要倒大霉了。
云锦婳回到房间,就见那男人大模大样地坐在玫瑰椅上,洁白如玉的长指握着青花瓷的茶盏,含笑凝望着她。
他的身影笼罩在昏黄的灯光中,白净的面皮越发显得美如琉璃,俊如羊脂美玉。
长眉若柳,一双狭长的凤眸如晚春还未融化的暖雪,璀璨明亮,柔美中又透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冷冽。
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薄唇,染了一层淡淡的樱红。
云锦婳直愣愣地盯着他,好久都不舍不得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
这几年她在战场上见到的男人都是威武雄壮的钢铁汉子,他们不修边幅,粗犷豪迈,说话声如洪钟,身上散发出浓浓的男人味儿。
而眼前的男子,龙章凤姿,俊美得如同谪仙临凡。
最主要的是,他干净清爽,周身弥漫着淡淡香气,在她的鼻端萦绕缠绵,挥之不去。
“皇上,你好香!”
云锦婳深深地嗅了一口,脑袋一抽,不合时宜的赞美脱口而出。
“嗤……”
一声轻笑,溢出喉间。如潺潺清泉,又像一只柔荑挑动了琴弦,妙不可言。
“皇上恕罪,臣失礼了。”云锦婳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屈膝欲跪。
懊恼的耳朵尖儿透出了一抹淡红。
她干了什么?
出言调戏皇上?
“朕不怪你。”萧槿安忍着笑意,伸手相扶。
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在他面前还是那个纯真懵懂的女孩儿。
小姑娘手上的一层薄茧,让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想当年,她也是鲜花般的娇嫩啊!
云锦婳触电似的撤回了双手。
君臣有别,男女有别。
他可以不把自己当女人,但是她得时刻牢记,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是她不能碰的男人。
“锦婳,我们相识多年,你何必跟朕如此生分?”萧槿安语气里流露出莫名的委屈。
“皇上,您深夜驾临寒舍,但不知有何吩咐?”云锦婳躬身一礼,很自觉地与他拉开了距离。
当年,当年她不知道他是皇子啊,更想不到那个没有喜好,没有厌恶,只想平平安安活下去的少年,会成为九五之尊的皇上。
“锦婳,你可知朕今日在朝堂不顾礼法,与群臣对峙,是为了什么吗?”萧槿安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小丫头最聪明了,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猜中他的心思。
“皇上要做一代明君,深知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道理。所以既崇文又尚武。您抬举的不是微臣一人,而是数以万计的习武之人。皇上,微臣相信南陵很快就会迎来国泰民安、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
云锦婳目光灼灼,侃侃而谈。
萧槿安:“……”
你这格局倒是打开了,可是这七窍只开了六窍啊!
“锦婳,朕是为了你。贫贱之知不可忘……”
“哦,原来皇上一直念着我们的兄弟之情。”云锦婳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皇上,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
他们对天盟誓的时候,说过“苟富贵莫相忘”的。
萧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