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齐王为什么不把凌萱纳入府中,给她一个侧妃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宠着她?
云锦婳一时想不明白了。
沉寂多日的平阳侯府,又热闹喧哗起来。
凌萱穿上了大红绣着牡丹的衣裙,彩蝶似的翩然穿梭在后宅之中。
碍于规矩,她出嫁的时候只穿了桃红绣芍药的嫁衣,一顶花轿从角门抬进了侯府。
这三年,她虽然深得苏子文的宠爱,但是却穿不得一件正红的颜色,就连镶嵌了红宝石、红玛瑙的首饰都不能佩戴。
现在,她终于扬眉吐气了。
不过几日,苏家上下待她的态度,又恢复到了从前。
下人们甚至比以往更加恭敬了,就连老夫人都不止是慈爱,而是客气了几分。
苏子文喜气洋洋地在她面前邀功:“萱儿,我说过必不负你的。我在祖母和父亲母亲苦求了几日,他们念你乖巧、孝顺,答应把世子夫人的名分给了你。不是平妻,是正妻啊!”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夫君待萱儿恩山义海,疼我疼到了心尖儿上。”凌萱媚笑着依偎在苏子文的怀中。
“哎,我们夫妻恩爱,我原该事事为你着想的。”苏子文亲昵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凌萱垂眸娇笑,眼底的嘲讽却是压都压不住了。
这男人干啥啥不行,抢功第一名。
明明是那男人怜惜她,打通了关节,让她父亲得以擢升。
她爹这官职听起来没有多威风,但手中的权利是实实在在的。
吏部负责官员的考察、任免、升降、调动。
苏家巴结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想为苏子文谋个更好的前程。
虽然他最终是要承袭侯爵之位的,但是如今苏家的光景大不如前,而平阳侯正直壮年,是不会效仿齐王把自己的爵位过早地让给儿子。
如今,这正妻之位倒成了苏子文的功劳,平阳侯府的恩惠了?
行,那她就再给平阳侯府谋点儿福利。
让那只会作威作福的老婆子看看,她凌萱能让平阳侯府逐步走出困境。
这个当家主母,非她来做不可。
“夫君,我去见祖母,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跟她商议。”凌萱娇声央求。
“好好好,这就去,我陪着你。”苏子文点头笑道。
他就说自己挑女人的眼光不会差,凌萱只回娘家走了一趟,就时来运转了。
她可真是个福星。
凌美娟正陪着婆母说话呢,看到儿子、媳妇来了,脸上立时笑出一朵花儿来。
凌萱见了礼,老夫人笑道:“快坐下吧,女人生产辛苦,虽然是出了月子,还是再养上一些时日的好。”
凌萱暗自腹诽:老不死的,原来你也知道我生孩子辛苦啊?
那你还故意苛待我?
你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等到你抖不起威风的时候,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不过她面上没有显露出丝毫的不悦,温柔地笑笑:“祖母,萱儿想着前一阵子府里事务繁忙,恒麟的满月都没有庆祝。孙媳虽然不是新妇,但刚刚做了苏家的少夫人,终归是一件喜事。我想着,选个好日子把两件喜事一起办了,请来亲朋好友好好热闹一番。您,意下如何呢?”
“这个……”老夫人略一沉吟。
举办宴会耗费人力物力财力,平阳侯府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祖母,前一阵子我娘来府中看望外孙,给恒麟打了金锁,又给了一千两银子做贺礼。这笔银子拿出来置办宴席富富有余,孙媳不怕操劳,只想让平阳侯府挽回些体面来。”凌萱笑吟吟的说道。
她自然知道老夫人在担心什么?
“娘,您就答应了吧!到时候,我早早地请了我兄嫂过来。”凌美娟在旁相劝。
如今她哥哥身居要职,多少人想巴结他正愁找不到门路呢!
平阳侯府给他们机会,谁还能错过这场盛宴呢?
“好,就依着你们吧!”老夫人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平阳侯府最近确实需要一两件喜事冲冲云锦婳带来的晦气了。
有人出钱出力,府中又多一笔收益,何乐而不为呢?
凌萱立即兴致勃勃地着手准备,她要让京城的世家夫人和那些千金小姐,看到她也是很有才干的人。
虽然她出身不算高贵,但作为凌家的嫡女,在管理家务、相夫教子、维护家庭和谐以及处理人际关系方面,她都能做得很好。
比那个只知道舞刀弄枪的云锦婳要好得多。
对,她还要给云锦婳一张请柬。
既然她不愿意喝自己敬的茶,那就,喝一杯喜酒吧!
当然,她也没指望云锦婳会来。
只是,彰显自己大度的时机,她怎么会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