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右眼皮一跳,心中隐隐生出几分不安来。
新娘子的盖头,只能由新郎用喜秤或者玉如意挑起来,意味着对新娘的认可。
中途掀开,是不吉利的。
盖头一掀,必生祸端。
兰敏郡主这亲事,会给她带来灾难?
呸呸呸!
荷香赶紧转过头去偷偷地吐口水,去去晦气。
她伸手放下了盖头,低声说道:“郡主,不可坏了规矩。”
“快说,你打听到了什么?”祁珺瑶急切地催问。
规矩?
事事都按照规矩,她能被养成这不人不鬼的样子吗?
“郡主,您想不到吧?云锦婳这个收复失地的功臣,竟然是个弃妇,还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荷香从云锦婳与平阳侯府的矛盾开始,一直讲到了她与靖王和陆明轩来往密切的传言。
她说得绘声绘色,祁珺瑶听得津津有味。
“南陵对女子可真宽容啊!东昭的女人如果敢提出休夫,还同时与几个男人纠缠不休,那是要被拉去沉塘的。她凭什么?”祁珺瑶轻蔑的口气却掩饰不住羡慕嫉妒恨。
自己什么都没做,祁明旭却时不时地骂她“下贱”和“不安分”。
真正不安分的云锦婳,却在南陵享受至高无上的荣耀。
女将军,女侯爷,还有那些特例,别说三公九卿,就是皇后娘娘都没有她风光。
“凭借军功啊!另外皇上怜惜镇国将军府只剩下她这一点儿血脉,才给了她格外的恩典。”荷香眼中也冒出嫉妒的火苗来。
同是女子,为什么只有云锦婳这么好命?
“你才进了靖王府,消息倒是灵通。”祁珺瑶大红盖头下的俏脸,闪现出一丝冷意来。
这贱人,真是祁明旭豢养的一条好狗!
“哪里还需要刻意打探?从云锦婳手里把苏世子夺走的女人,如今是平阳侯府的少夫人了,她在园子里跟人悄声嘀咕着往事,奴婢无意中听了个一清二楚。
郡主,您警醒一些,听苏家少夫人凌萱的意思,靖王对云锦婳照拂颇多。”荷香忧心忡忡地提醒。
虽然郡主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靖王府的。
但是,男人嘛,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知道了,既然本郡主做了靖王妃,断然不会容许那贱人在王爷心里占据位置。哪怕,一个小小的角落都不行。”祁珺瑶对云锦婳的厌恶又加深了几分。
她抢了自己的风头,还想抢她的男人?
云锦婳并不知道,因为几句流言蜚语,她就成了兰敏郡主的眼中钉肉中刺。
仁寿太后的嫂嫂沈夫人,跟凌萱的母亲凌夫人有些交情。
因为云锦婳拒绝嫁给沈俊凯为平妻,引起了沈夫人的不满。
她认为沈家家世显赫,后宫里有位高权重的太后娘娘,她的夫君在朝堂上也是重臣。
二儿子沈俊凯虽然暂且还没有官职加身,但早早晚晚都会步入仕途的。
而且她这个儿子相貌英俊,聪敏好学,沈家能够答应让一个二嫁的弃妇做平妻,还是卖了太后娘娘一个情面。
没有想到,云锦婳这个不识抬举的,竟然拒绝了这门亲事。
这不是打他们沈家的脸吗?
凌夫人因为女儿,同样对云锦婳恶意满满,两个人凑在一处,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儿,说起了她的坏话。
凌萱在一旁听着,很自然就加入了她们的阵营。
她娇声笑道:“沈伯母,武安侯不是不识好歹,而是身份贵重了,眼界也跟着高了起来,她这是嫌弃沈家二哥没有入朝为官,配不上她这个侯爷呢!您不要生气,沈家的平妻,自然要品貌出众,出身清白,是她配不上沈家呢!”
“就是就是,那就是个没福分的。”凌夫人随声附和。
沈夫人脸色缓和了一些,她并不喜欢云锦婳。
官职比她夫君还高一截的儿媳,能像梁晨那样孝顺公婆,敬爱夫君?
她不过是咽不下这口窝囊气。
“沈伯母,谁家要娶了她,才是要家宅不得安宁呢!我祖母就是因为她故意处处压着我们平阳侯府一头,被气到瘫痪在床,日常生活全靠侄女来服侍呢!
而且,您可能还不知道,赠她陶然居的陆公子因为云锦婳,和靖王大打出手呢!这话出我嘴入您耳,可千万不能外传。要不然我们苏家怕是又要大祸临头了呢!”
凌萱故作慌张地东瞧西看,唯恐被人听了去。
其实,她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云锦婳的下作才好呢!
“哎呦,万幸万幸,这亲事幸好没成。否则,我沈家岂不是要了京城的笑话儿?”沈夫人额手称庆。
陆明轩在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