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柳楚若拿着一封电报,一阵风似地走了进来,“父亲,母亲,逸飞毕业了,已经启程回国了,船先到上海。振华让人给我发的电报,他这是转着弯催我回去嘞!”那张保养得宜的俏脸,此刻真是艳若桃李。
“瞧你这丫头,过几年都快做祖母的人了,还这样跳脱。”柳承祖接下她手中的电报。
电报上:“飞毕业,已启程回国,二十五日上海北外滩上岸。”
“那你就等着逸飞到上海,一起带他早日回去见见他父亲,逸飞得有四年没回来了。”姚雅茹慈爱地交代柳楚若。
“嗯嗯,母亲说的是。二哥说他们纺织局有公务正好要去广州,到时又可以亲自送我们回去。艾莉,你们……”柳楚若试探着问。
“我要回去问问逸凡,看他的意思,欣妍结婚我都错过了……最近他忙着和几个旧同学发展新的生意,挺忙的。”艾莉表现得很为难。
“一家人没有隔夜仇,都是一场误会,看开点,你也回去劝劝逸凡。不过男人呀,就最无法忍受别人……上海也是个不错的繁华之地,他那么能干,又有你父亲可以帮他,定能闯出一番自己的天地。反正元宵节你们才举行婚礼,年前再回也行。”柳楚若暗戳戳地话里有话。
“你还没见过逸飞吧?我的逸飞,他就要回来了。”柳楚若欣喜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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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二十三年,听逸凡说社会越发动荡不安。收音机里天天播着政府的军队忙着剿匪,并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都没有艾莉爱听的曲了。
今天是肖逸飞抵达上海的日子,得全家出动去迎接这位萧家小少爷。艾莉早早起床,把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她把一头乌黑蓬松而富有弹性的卷发收拢在脑后,盘成一个随意的垂髻,头顶夹着一顶极为精致的装饰用纱质礼帽。
一袭月白色的改良旗袍,旗袍的剪裁巧妙地贴合着她的身体曲线,将她的曼妙身姿完美展现,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的优雅与风情。一件华丽的短款披肩,披肩柔顺地垂落在她的肩头和后背,仿佛为她增添了一层高贵的光晕。那披肩和旗袍的边上缀着差不多大小的圆润珍珠,这些珍珠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在她的一举一动之间轻轻摇曳,与月白色的旗袍相互映衬,更显奢华与典雅。
收拾完自己,把萧逸凡和信子从床上哄起来。给信子选了件乳白色小洋装,让女佣给她换上,在头发带了个蝴蝶结发箍,活脱脱橱窗里的漂亮洋娃娃模样。
萧逸凡身着一袭墨蓝色的羊绒质西装,挺括的面料勾勒出他修长而挺拔的身形。大衣的领口优雅地立起,温暖而又不失时尚感,衬托出他脸部线条的柔和。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成熟、内敛而又帅气逼人的魅力。
这一家三口出现在北外滩码头时,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柳岁安陪着柳楚若早早就等在码头了,急切地看着从码头出来的人群。
一直等到午饭时间,信子闹着肚子饿了,萧逸凡提议先去吃饭,柳楚若依旧不愿意离开。萧逸凡只能自己带着妻女去垫了点吃食,留柳岁安陪柳楚若站在码头等待。
待三人带着打包的吃食回到原处,依旧不见萧逸飞的身影。柳楚若已经急得落泪,柳岁安温柔地细声劝慰。
“母亲,舅父!”只听见一个兴奋的声音响起。人群中,艾莉看到了一张俊美白皙的脸。不用问都知道,那就是萧逸飞。
那眉眼如画,细长而微微上挑,眼眸如澄澈的湖水,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神韵,眼波流转间似有万千星辰闪烁其中。挺直的鼻梁恰到好处地镶嵌在面庞中央,精致而不失英挺。那嘴唇红润而有型,微微上扬时带着一抹迷人的笑,像极了柳楚若。
他提着两个大皮箱,拼命挤出人群,一脸喜色地走到柳楚若和柳岁安面前。
柳楚若的流着泪,伸出颤抖的双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喃喃道:“飞儿,你终于回来了。高了,瘦了,精神了!母亲每天都好想你。”柳岁安则是努力克制着情绪,脸上露出一个温和亲切的笑容,并抬起手,用力地拍了拍肖逸飞的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干净的丝帕,递给柳楚若,“快擦擦,孩子笑话你!多大的人了,还这么爱哭,我今天给你带的丝帕这已经是最后一块了。”
萧逸飞看着二人,眼中也满是温情与思念,三人紧紧相拥,艾莉却觉得眼前温情的一幕竟有点违和。
“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萧逸飞这才看到抱着信子的萧逸凡。“你这抱着谁家孩子?妹头在信里告诉我,你快成婚了,催我回来。这位姑娘是你未婚妻?”
“这个说来话长,先回家。这是你心月表妹,也是你未来大嫂。”萧逸凡介绍道。
“表妹?”萧逸飞疑惑看向柳楚若。“这位表妹我好像见过!”
“傻小子,你当你是贾宝玉么?这是我那一直养在英国的二女儿,你去日本后她才回来,你几时见过?快回家吧。你母亲从早上到现在粒米未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