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玖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亲手把自己装扮好,然后送到黄子耀的门上去。
“温特助!”
包厢里,黄子耀浮夸地大叫一声,坐在座位上朝她张开双臂:“真是贵人难请,我给你发了半个月的消息了,终于等到贵客临门了啊!”
温玖挤出一个笑容,并没有“投怀送抱”,而是坐到黄子耀身边,客气道:“黄总说笑了,最近公司实在太忙了,我这不是刚抽出空,就赶紧来赴约了?”
见她这么不识趣,黄子耀也没有为难。他点点桌面,示意服务员倒茶:“要说你们君总也真是不解风情,把你这么个大美人箍在身边做苦力,不是暴殄天物了吗?我看你就别在他身边熬着了,来我这里,轻轻松松一年这个数!”
他凑到温玖耳边,嘴里的腥臭气喷到她脸上,故意强调:“躺着赚。”
黄子耀作为希德集团董事长的私生子,二房生的儿子,长相自然不丑,但长期的酒色掏空了他的身体,从内而外散发出一股猥琐臭气,让人看了想吐。
温玖屏气凝神:“黄总客气了。”
包厢内只有他们两个人,黄子耀又坐得离她越来越近,温玖胳膊上不自觉爬上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就在她想办法怎么躲开些时,服务员推门上菜了。
温玖松了口气。
趁着服务员布菜的功夫,她从包里取出合同:“黄总,这是我们君盛法务部拟好的合同,之前也发给过您,确认没有问题,不如现在把它签了……”
黄子耀并不看合同,他往凳子后一靠,慢慢说道:“兆平集团的salena今天寄给我一张房卡,但我想到温特助也约了我,所以把她推了。”
兆平集团就是和君盛竞标的对手,温玖做过背调,他们开出的价格并不会比自己这边高。
黄子耀说归说,一只手暗戳戳摸到了温玖大腿上,轻捏一把:“我这样为了你来一趟,温特助只是跟我谈工作,是不是太让人伤心了?”
温玖缓缓低下头。
那只手轻佻地拨弄着她的裙子,将裙摆一点点往上提,而黄子耀本人的目光跟狼一样,在她身上来回扫视,尤其是前胸。
她无声笑了。
从包里拿出签字笔,温玖趁着递笔的功夫,把那只做怪的手扯下来。
“黄总教导的是。”她用右手覆住黄子耀手背,引导着他在合同书上签字:“不过,salena订的酒店,有咱们今晚这家好吗?”
……
台球会所。
浓郁的酒香浮动在五光十色的大厅里,不少年轻漂亮的姑娘穿着包臀的短裙,端着酒杯游走在客人中间,调笑声不断。
君澜弯下腰,右臂弓起,向前一击——
白球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碰撞到彩球,一杆入洞。
周围一阵叫好声,君澜面无表情地换了几个方位角度,直到桌上只剩一枚白球。
“哇哦!”
好友周云初拍着手走过来,他故意向右一个顶胯,把君澜一撞:“你小子今晚孔雀开屏啊,这一片的妹妹们可都围过来了。”
君澜起身,他这才发现球桌周围挤满了女人,脸上画着浓妆,见他望过来,一个个嗲兮兮地喊他帅哥。
“开酒。”他勾勾手指,对着侍应生指了指自己这一片区域:“这边今晚的消费都记在周公子账上。”
妹妹们不知道哪位是周公子,还以为是这个一杆清球的帅哥,全都欢呼起来。周云初气急败坏道:“你小子自己没带钱啊!”
君澜把杆抛给一个离他最近的女孩,跨步往休息区走去。
周云初屁颠颠跟在后面,故意挖苦道:“怎么,你那个小秘书怕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把你的卡给停了?”
听到小秘书三个字,君澜神色一滞,偏偏周云初是个看不懂眼色的憨批,还在哔哔:“知道的是你秘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老婆!上次我过生日办泳池派对,叫了十几个嫩模,那小秘书的脸板的哟——”
周云初做了个鬼脸:“——这么长!下巴都拉地上去了!”
君澜不说话,倒了半杯酒闷头喝下,周云初斜睨他一眼,骂道:“你也是个没出息的,居然怕老婆!她把脸一板,你小子居然就屁颠颠跟着回家了,重色轻友啊你!”
可能是酒精度数太高,君澜心里烧得慌,他把酒杯重重一搁,烦躁道:“那次我都说了,是因为我妈喊我回去——”
“得了吧!”周云初拆台:“你什么时候听过你妈的话?你就是怕那个小秘书不高兴,所以才走的!”
草。
君澜有时候真的很烦周二缺的直觉,他又倒了一杯酒:“你能不能别提她了。”
有八卦!
周云初把脑袋凑过去:“怎么,小两口吵架了?”
君澜一巴掌把那颗脑袋拍开,没好气道:“我的未婚妻是陶可歆,你以后注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