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玖隐约觉得有点不对。
她好像,被傅芝嘉囚禁了。
尽管有私人医生和护士来看望她的情况,但来来往往,谁也不会开口和她说一句话,哪怕她主动问了,也没有人理她。
她也曾想跛着脚出去,可病房门被锁了,除非有人进来,她出不去。
这到底是私人医院还是牢房。
没有手机,没有社交,只有屋内墙上挂着一个钟。
温玖抬头看了看时间,快中午了,如果傅芝嘉说话算话,他会来给自己送饭。
她得顺着他一点。
通过早上那件事,她发现,也许傅芝嘉并没有外界传言的那样好脾气,他不是完美的翩翩君子,也有自己的脾气和执拗。
也是,若是个好好先生,也没有可能顶住那么大的压力完成学业,仅靠五年就成为全欧洲首屈一指的设计师。
温玖回忆了一下傅芝嘉大学时期,但除了黑、瘦、穷困之外,好像想不起来任何特点了。
可他居然记得,自己以前爱吃川菜?
温玖觉得有些奇怪,在她的印象里,傅芝嘉的大学时期除了打工就是学习,从不与同学来往,更没有多看过自己一眼,他是怎么知道她爱去那家华人街吃川菜的?
来不及细想,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温玖以为是傅芝嘉来了,她赶紧隐下情绪,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心想等会要怎么把他的手机偷过来。
病房门唰地被人拉开,温玖充满期待地看过去,谁知来人竟不是傅芝嘉,而是早上那个帮自己换药的护士。
“快。”
那护士气喘吁吁,好像是一路跑进来的。
她一把将温玖从床上抓起来,完全不顾她的伤腿,生拉硬拽着往外走:“跟我走!”
温玖的脚还肿着,突然被拖到地面上,她身子一歪,险些摔倒。
“做什么!”
她有点被吓到了:“你要做什么……医生!医生!”
那护士嫌她碍事,干脆拿来一团纱布堵在她嘴里,然后捆住她的手脚,粗暴地把她推到墙角的轮椅上,推着就往外跑。
温玖差点没被她直接推的飞出去!
她腿脚不便,右手也被包成了五根萝卜,而那位护士小姐的体格比她大许多,就这样把她按在轮椅上飞奔,温玖想跑都跑不掉!
走廊另一边隐约传来声音,好像有许多人跑了过来。
温玖“呜呜”叫唤起来。
来不及了。
那护士左右一看,见旁边是扫帚间,一把扯开门将温玖倒了进去。
……
这是一个真正的,小黑屋。
如果说,前一晚在餐车里,还有那抹门缝带来外界的空气,那在这个扫帚间,温玖陷入了全封闭的黑暗。
脚下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爬过去。她没有穿鞋,光着脚缩成一团,脚趾扫到一块软绵绵的东西,吓得差点哭出声来。
她无声啜泣了一下,嗓子眼却像被堵住了一样,那口气是再也吐不出来了。
空气凝固了。
黑暗完全包裹了她,温玖觉得自己就像置身于两堵墙之间,四面八方的混凝土浇灌而下,堵住了她的耳朵、眼睛、鼻孔、嘴巴。
大脑越来越胀,五感渐渐消失。她没办法控制呼吸的节奏,鼻孔一张一翕都是徒劳,眼珠子瞪得快要爆出来,额头上的青筋都因为长时间的憋气鼓了出来。
别怕,温玖,不会死的。
黑暗封闭的恐惧笼罩全身,温玖无声数着数。
在突然闭气的情况下,她最多可以保持一分半钟的时间,身体就会从恐惧的情绪中夺回控制权,开始自动换气。
人总是不可能自己把自己憋死的。
恐惧总会拉长时间的流逝,她默念数字记录时间,每过一分多钟,整个人就会像脱水的鱼一样抽搐几下,带着灰尘的腐朽空气流入肺腔,可没过一会,黑暗再次降临。
汗水浸透了她的衣服,意识也渐渐模糊。
“温玖!温玖!”
门外有脚步声渐近,还有撞门的声音。
谁来了?
温玖的双眼慢慢阖上,浑身脱力的滑落。
大门终于被撞开,刺眼的光亮带着新鲜的空气涌入小小的扫帚间。
君澜抱住她瘫软的身子,脖上的青筋因为盛怒完全鼓胀起来,生平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感觉。
是谁害的?
是他自己。
“走。”
他打横抱起温玖,大步朝外走去,身后跟着的属下们面面相觑,一半人随同离开,一半人留在这个私人诊所善后。
……
两天后,一则消息迅速压垮了julia全家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