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澜知道,她多半是因为君潮来的君盛,但他万万没有想到——
“认错人?”
他也不知道是真没听懂,还是不敢懂:“什么认错人……”
“我一直以为,总裁办的那个人是君潮。”
温玖直截了当告诉他:“刚进公司的时候,我很少能够见到你,偶尔几次远远看见,也只认出了轮廓。两三年过去,我就慢慢适应了你的长相,一心一意以为你才是来我们大学宣讲的那个人。”
“一年前我勾引你,不是为了找金主,是为了圆梦,我喜欢那个一见钟情的幻影四年半了,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这个‘他’,指的到底是谁?
其实温玖自己也不知道了。
好几年过去,宣讲会上的那个影子早就淡了,只有君澜的形象在她心里根深蒂固,在巴黎出差的那一个月里,两人更是朝夕相处,除了睡觉之外,其他时间一直在一起。
后来也真的睡到一起去了。
“我以为你是他,所以才做这样的事。”温玖在背后掐住自己的手心,防止情绪溢出:“不然我不可能做出这样送上门的事情。”
君澜显然已经懵了。
“送上门……”
他重复了最后几个字,显然是十分的不可置信:“所以,你本来就是想找君潮?”
温玖想说“是”,但话到嘴边,她有些说不出口。
不过说不说也不是很重要了。
她别开头,不是很想看君澜这副可怜又可恶的模样。
“所以,我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蠢事,真的没必要一错再错了。”
君澜记得,温玖的确说过类似的话。每当自己提到一年前的事情时,她就会不想再提这件蠢事,本以为是指主动勾引自己,没想到是说认错人了?
这他妈也能认错!
君澜本来以为,她最多是因为狗屁的梦想和抱负,才想要跟着君潮的脚步来君盛工作的,谁知她是为了追人?
还是追君潮?
她喜欢君潮,为了他来到君盛,就因为两个人长得实在太像,一不小心勾错了人?
关键是她勾成功了啊!
“我不信。”
短短三个字,他几乎都要哽咽出声:“如果你喜欢一个人,是不可能认错的。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难道一直没有发现问题吗。”
那是因为,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更喜欢你,喜欢到心里只有你,早就忘记了以前的任何目的。
温玖回答:“一见钟情本来就是看脸而已,你们长得这么像,是他是你对我来说本来差不多。但是现在君潮回来了,他让我重新感受到了大学时期的心动。”
不是,不是啊。
君澜觉得自己的心脏完全凝成了冰,简直凉透了,冰块的棱角硌着胸腔,又冷又疼。
多少次了。
从小到大多少次了。
从他有记忆开始,就经常听到类似的话——
“这小孩子倒是会长哦,跟大少爷小时候一模一样。”
“和他妈一样,都是靠这张脸有福气的,要不是叶兰青跟前面那位太太长得这么像,能进咱们家门吗!”
“小声点,你怎么敢叫太太名字。”
“怎么不敢,她说白了就是来做保姆的,和我们不是差不多?”
几个佣人以为小孩子听不懂话,嘻嘻哈哈说了一阵就离开了。年幼的君澜听不懂,他牙牙学语,一步一步蹭到君潮面前,指着哥哥说:“像!”
“谁要跟你像!”
君潮当时有四五岁了,隐约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情。
他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敌意极大,见四下无人,一把将他推倒。
“谁跟你像了!”他甚至上去踩了弟弟两脚:“这是我家!是我的爸爸妈妈!你滚出去!”
君澜大哭,最后被保姆抱走了,可这件事最后并没有人汇报给君兆临,叶兰青当晚还是坐在君潮身边,一口一口哄着继子吃饭。
再后来,诸如此类的事情更多了。
“真是有福气的小孩,这么像哥哥,君总看到了都会多喜欢几分呢。”
“可别说,像是像,还是哥哥生的好一些。”
“大少爷可是前夫人生的,当然更有气质,小少爷嘛,要不是这张脸,配上这阴沉沉的性格,像个小鬼一样。”
“哎哟别说了,他又躲在那里盯咱们了。”
孩童时期的君澜已经有了少年人的阴郁模样,他不爱说话,每天板着脸,相对于谦逊有礼又爱笑的君潮,他是全家最不讨喜的存在。
没人喜欢他。
除了这张脸。
家里、学校里、宴席里……不管什么样的场合,君澜随处都能听到这样的话。他以为到了今天,自己已经可以无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