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何时,孟祈安到了玉生烟门口,听着里头传来的嬉笑声,孟祈安定定地站在宫墙外。
彼时玉芙蓉还在庭院里喂鱼,听兰坐在秋千上,听梅在后头伸手推。
玉芙蓉则是盯着水里的鲤鱼出神的厉害。
直到一旁的听梅低声唤了句,玉芙蓉这才回神:“啊?”
“小主看得这样出神,定然是想吃鱼了。”,听兰自信满满道。
她可了解她的小姐了,那眼神一看就是在脑子里把鱼的做法过了一遍。
玉芙蓉勾唇一笑:“小妮子,如此揣测主子心思,该打,听梅,给我打她!”
听梅应声,举起手便要落下,吓得听兰从秋千上一跃而下,而后丝滑地跪在地上抱着玉芙蓉的腿:“小主,呜呜呜,你怎么能叫听梅打我,你都不心疼我了,嘤嘤嘤……”
听兰话还没说完,头上便挨了听梅一下,听兰又立马从地上蹦起来,龇牙咧嘴道:“你真打啊!不行,得让我也打回来。”
听梅开始躲躲闪闪,听兰踊跃进击,誓要报仇,两人围着玉芙蓉打打闹闹,玉芙蓉则是咬了咬牙。
是酸菜鱼好呢还是烤鱼好呢?
孟祈安站在院子外头听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只是走到一半,孟祈安又折返了回来。
待孟祈安踏入玉生烟的时候,玉芙蓉手里正抓着一条肥硕的鲤鱼。
见孟祈安进来了,玉芙蓉手里一下子便失了力道,那尾鲤鱼尾巴一甩,便挣扎回了池子里。
玉芙蓉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手。
她的鱼……没了。
看着玉芙蓉满脸呆滞,头发微乱的模样,孟祈安突然便笑出了声。
玉芙蓉这会子心里呕得都快哭出来了。
她好不容易抓到的鱼啊。
“瞧你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朕欺负了你。”,孟祈安接过听梅手里的帕子,柔声道,“你若是想吃,便叫御膳房去做就是了,何须自己动手?”
玉芙蓉委委屈屈地靠在孟祈安怀里,尾音里带着几分哭腔:“可是臣妾就想吃自己抓的嘛。”
孟祈安哑然失笑,抬手揉了揉玉芙蓉的脑袋:“那你再抓起来?”
“不要。”,玉芙蓉声音闷闷的,“臣妾又不想吃了。”
“矫情。”,孟祈安评价道。
玉芙蓉轻哼了声没说话。
孟祈安回抱住玉芙蓉,下巴压在了玉芙蓉头顶,两人就这么静静的拥抱了好一会儿。
孟祈安才低声道:“朕记得你叫芙蓉,可有闺名?”
玉芙蓉靠在孟祈安肩头,看向不远处的花草,略不满道:“皇上,臣妾的闺名您又不是不知道。”
“蓉蓉?”,孟祈安略显变扭的出声。
他若是不知道其中缘由也就罢了,可偏偏他知道得一清二楚,这名字总有一种在叫她弟弟的感觉。
“皇上怎么问起这个来了?”,玉芙蓉好奇地扭头看向孟祈安……的下巴。
孟祈安揽着玉芙蓉坐在了一旁的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蓉蓉。”
哎呀,其实叫多了就顺口了。
直到玉芙蓉沉沉睡去,孟祈安这才抱起玉芙蓉去了寝殿里头,安置好玉芙蓉后,孟祈安便出去了。
这会子已经是属于深夜的范畴了,宫里大多数人都已经睡下,除了巡逻的侍卫,以及知了青蛙和蚊子。
孟祈安漫无目的地走在行宫里,身后也没带人,只是一个人走在黑沉沉的夜色里。
找了个凉亭坐下,孟祈安看着路上的灯烛,垂眸盯着黑绰绰的荷花影子,沉默地坐了许久,才回了……玉生烟。
玉芙蓉睡觉的姿势很标准,可有时候会睡得不老实,孟祈安沐浴更衣过后便躺在了玉芙蓉身侧。
听着玉芙蓉平缓的呼吸声,孟祈安把人拉进了怀里。
少女身上淡淡的幽香传来,孟祈安飘忽的心忽而便定了下来。
她是朕的救命恩人,朕应该对她好些的。
孟祈安临睡前脑子里划过这么一个想法。
翌日一早,玉芙蓉醒来的时候,身侧的人已经不在了。
因为是在行宫里,皇后并没有要求每日都去请安,只是隔个五日去一次也就罢了。
今日不用请安,于是玉芙蓉又赖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起来用早膳。
听梅扶着玉芙蓉起身给她更衣梳妆,听兰正在摆膳。
主仆仨正忙着,传话的小太监便说万应当带着圣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