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节的余韵,如同天边最后一缕星光,悄然融入皇宫深沉的夜幕之中。
大殿之内,烛光闪烁,映照出龙椅上君王孤高清冷的身影,他身姿端正,威严自生,宛如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峦,屹立于这权力与繁华交织的核心地带。
他手持朱红御笔,笔走龙蛇,每一笔、每一划都宛若天籁,无声中编织着世间命运的经纬。殿内气氛凝重,宦官与宫女们的呼吸都变得异常轻微,生怕一丝一毫的响动都会打破这份庄严肃穆的宁静。
君王的眼神深邃莫测,穿透案头的奏章堆叠,眉宇间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难以言说的忧虑,这既是对国家时局的深深忧虑,也是对万民福祉的深切关怀。
他轻揉额心,试图缓解内心的烦躁,但话语间仍透露出不易察觉的怒意。
刘总管侍立于侧,身形稳如泰山,内心却波澜壮阔。
他眼角的余光掠过那堆积如山的奏折,心中暗叹,料想其中定有护国大将军陈直的紧急奏报,请求增援军费以巩固国防。
岁月匆匆,他亲眼见证了帝王从昔日英姿勃发、意气风发,到如今面对重重挑战时的那份无力与疲惫。
昔日的东岳帝,以铁腕手段治理国家,自身清廉,对边疆将士的需求从不吝惜,甚至不惜削减宫廷开支以支持国防。
然而,时移世易,那份曾经的豪情壮志似乎也被岁月的风霜所消磨。
刘总管垂下眼帘,心中复杂难言,他深知自己作为宦官,应恪尽职守,尽心侍奉陛下,任何多余的揣测都是多余之举。
正当此时,一个尖锐的太监嗓音如同惊雷般划破沉寂,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陛下,太子殿下有急事求见。”这突如其来的通报,让帝王猛然抬头,目光如炬,直射向跪伏在地的小太监,那威严之势,足以洞察人心。
在那幽深莫测的宫廷深处,夜色尚未完全褪去,一抹淡淡的月光悄然洒落在空旷的殿堂之上,为小宦官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庞镀上了一层银霜。
他被这突如其来、仿若寒刃般的君王视线所震慑,汗水如细雨般密布额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声响。
双腿如同被无形之力抽去了筋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几乎要支撑不住他那瘦弱的身躯。
他咬紧牙关,拼尽全力维持着面上的镇定,内心深处却是波涛汹涌,生怕自己的一丝一毫失态,都会如同落入深渊的石子,激起无法预料的波澜。
殿内,时间仿佛凝固,唯有窗外夜风轻拂,带着几分凉意与宁静,穿过繁复的窗棂,轻轻拂过每一个人的心田,却也难掩这压抑至极的氛围。
终于,在经过了一段漫长到令人窒息的沉寂后,君王那深邃的眼眸缓缓收回,仿佛一切风浪都未曾发生。
他的嗓音,在经历了短暂的波动后,再次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与威严:“既是太子驾到,速速传召。”
这简单的几个字,却如同天籁之音,让小宦官的心头重石瞬间落地,恍如从鬼门关前被拉回人间。
他急欲起身,却因双腿长时间的颤抖而失去了力量,几乎要摔倒在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吴威,这位在宫廷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练宦官,眼疾手快地伸出臂膀,稳稳地扶住了他,避免了一场尴尬的闹剧。
小宦官感激地望向吴威,只见对方以手轻轻搭在唇边,做出噤声的手势,眼中既有对小宦官境遇的同情,也有对宫廷生存法则深刻而无奈的领悟。
小宦官匆匆离去,脚步虽踉跄,但心中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而吴威,则目送他远去,眼中复杂情绪一闪而过,随即收敛心神,恢复了他那恭谨而谨慎的模样,缓缓步入大殿,继续着他那看似平凡无奇,实则至关重要的宫廷生涯。
随着龙奎太子缓缓步入这璀璨夺目的殿内,晨光透过精致的窗棂,如同细碎的金粉,洒在他略显苍白的脸庞上,为他平添了几分温润与生机。
东岳大帝,这位威严与慈爱并蓄的君主,端坐于案前,身旁堆积如山的奏折,每一本都沉甸甸的,承载着国家的命运与百姓的期望。
他细细审阅,面容宁静如水,仿佛之前朝堂上的微怒,已被这温暖的晨光所消融,不留下一丝痕迹。
感受到殿内氛围的微妙变化,东岳大帝悠然放下手中那支精致的羽毛笔,笔尖轻轻触碰墨盅,发出悠长而细微的声响,如同古筝轻拨,余音绕梁。他温柔地望向一旁的王公公,眼神中满含信任与温和,轻声吩咐道:“奎儿既已至,速备其钟爱之座,并添安神香几缕,以免久立疲惫。”
言语间,流露出对儿子的深切关怀与疼爱。
言毕,大帝的目光温柔地转向龙奎,那眼神中既有父爱的温暖如春,又隐藏着不易察觉的忧虑与期待。
他轻声说道:“奎儿,你体质虚弱,那些繁琐的礼仪,今日便免了吧。”
声音低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