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樱也是个心思澄明之人,一眼看出两人之间却有端倪。
特别是当她,看到裴嘉胤的目光一直落在腰间的玉佩上,且肉眼可见的他的眉头拧得越来越紧后,愈发意识到不对劲。
“这玉佩,嘉胤哥哥你也喜欢!”
她故意轻轻抚摸,特意郑重其事地感激:“是孟姑娘送我的呢。”
“送的?”
裴嘉胤的脸瞬间铁青,他的视线从玉佩挪至孟雨萱的脸上:“此等贵重之物,姑娘说送人就送人,当真是大方。”
孟雨萱试着解释,又百口莫辩。
她硬着头皮道:“王小姐那日一来我绣坊,就看中了这玉佩,既是她的有缘之物,那……”
她说不下去了。
就做完到今晨,她都很想去王樱那取回这玉佩。
可今天又见他们两人,亲蜜地来她绣坊。他们如此亲密,他却口口声声说只跟王樱父亲有关系。
孟雨萱心里也是百转千回。
“好东西,果然大家都想要啊。”王樱盯着手中的玉佩,一语双关道。
裴嘉胤瞥了一眼玉佩,掀开内屋门上的珠翠,头也不回地跨了出去:“王小姐,今日逛得也差不多了,本王还有事,先回了。”
王樱疾步跟了出去。
孟雨萱出来时,已经只能看见他们离开的背影。
“同来同往,同车而行,我看同床共枕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孟雨萱心间懊恼,低语呢喃。
心里又酸楚,又愤懑。
说不上来的哪里不舒服,可就是哪都不痛快。
同样心里不快的,还有裴嘉胤。
那玉佩对他而言,何等贵重,许了她,便是认定了她,她竟轻易送人!
两人关系再次结冰,心结在彼此之间,越来越重。
“表妹!”
孟雨萱失神之际,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她不抬头也知道,是江延怀来了。
她的视线慌乱地挪开算盘。
适才一直在装模作样地算账,其实一直在想着适才裴嘉胤的事情。
“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你最喜欢的杏脯,是我特意去东市果子铺买的。”江延怀扬了扬手中提着之物,满心欢喜道。
他是出来散心的。
母亲孟氏一直要为他选妻,隔三岔五就在家里举办茶话会,来的都是一些名门闺秀。
孟氏还扬言,自己是个开明的母亲,定然要让他寻得一个心悦之人,绝对不敢包办婚姻这回事。
那些名门秀女个个端庄清秀,知书达理。
江延怀却压根没有与她们相伴终生的心思,反而在见到她们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跟孟雨萱对比。
他的一颗心,仿佛都被她占领了。
“多谢表哥。”
孟雨萱接过,解开零食袋子,展开包装,取了一粒放入嘴中,酸甜适宜,驱散了心间不少的郁结。
医书有云:酸入纲经,可纾解郁气。
果真不假。
“呀,差点忘记了,车上还有呢!”
江延怀笑弯了眼,转身一边走一边道:“你等着,我去给你取回来。”
孟雨萱嘴角噙着笑,正想着叫孟辰轩和幺幺出来吃果脯,却看到了逆光而入的之人,当看清他的脸时,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裴嘉胤一脸愠怒地走过来,拉过她的手:“你随我一同,去找王樱,取回那玉佩。”
“殿下想要拿回,自己去拿便是。”
孟雨萱挣脱开他的手,又道:“适才你们不是一同离开的吗?她就在你身边,你若是那么在意那玉佩,自己寻她要就是。何苦舍近求远,要我一同前行。”
“那东西是我赠你的,自然是你去要回来。”
裴嘉胤不由分说,拽紧她的手腕。
孟雨萱的手被桎梏,浑身的血液也好似无法畅通流动一般,她奋力挣扎,脸也顷刻间红了一片。
“你放开我,你干嘛啊,我疼。”
“你也知道疼?”
裴嘉胤那狭长的眼眶内,透出来的尽是心伤。
她处处远离她,他的表白也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的解释也视若无睹,送的玉佩她也随手可弃。
受伤的,应该是他才是。
这无声的呐喊声,在裴嘉胤的心里已经吼了千百回了。
“殿下,你放开我……”
男女之间力道的悬殊,让孟雨萱毫无招架之力。
江延怀再次回来,正好看到孟雨萱苦苦求饶的一幕,他快步上前,拽开裴嘉胤的手,护在孟雨萱跟前:“殿下,这是做甚,你们既然已经毫无干系,就不必纠缠了吧。”
两人在宁远侯府的一段阴差阳错,江延怀如今也是知道七八。
“延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