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在沙漠中找到水源的旅人一般,疯狂地汲取,贪婪地吞咽。
许知俏一手捏着棉签,一手拿着药膏,只得尽量后仰躲开他。
可傅时墨尝到了甜头,又怎么可能放开她?
他直接用那只完好无损的手紧紧地箍住了她的腰,将她压进怀中,由不得她躲闪。
他今天吻得格外凶,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一次次或轻或重地咬着她的唇,甚至还惩罚般地吸吮着她的舌尖。
许知俏轻吟一声,仿佛有一道极快的电流,从舌尖一直窜到头顶,又一路往下,飞快地占据四肢百骸,惹得她浑身轻颤。
这个吻疯狂又缠绵,她感觉自己就快被他亲得缺氧而死,只能丢开手中的东西,去推他的胸膛。
而傅时墨也像有所察觉一样,不情不愿地离开她的唇。
他凝视着她雾蒙蒙的眸子,胸腔里似是烧起了一把火,嗓音哑得不像话:
“我也有洁癖。我只想要你一个。”
这句话似乎是对她之前那句的回应。
许知俏感觉脑袋里有些乱,本没想那么多。
可她一抬眼,却从他眼中看到了自己面颊绯红、眼神如醉的模样。
她忽然愣住了。
原来自己和他在一起时是这个样子的。
似乎与平日里……完全不同。
她觉得有些陌生,陌生到令她心脏加速跳动。
还有些莫名的兴奋,但更多的却是畏惧。
她觉得自己一只脚似乎踏入了一个危险领域,哪怕身体叫嚣着想要更多,可她的心却颤抖不已。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感觉到害怕。
“怎么了?”傅时墨敏锐地捕捉到她眼中的一丝慌乱,低头亲吻她的眼睛。
许知俏嘴唇动了动,难得说了句谎话:
“累了。”
傅时墨忽然笑了,嗓音蛊惑:“那早点睡吧。”
许知俏自然知道,他所说的“睡”,绝不是一个名词。
从他压着她身体的感觉便可知晓。
她只得将他推开,匆匆起身,问道:
“你今晚不回家?”
“我说过了。我无家可归。”傅时墨被她推开,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胡说八道,丝毫不顾及自己衣衫凌乱的样子。
他今天穿着白衬衫,刚才这一阵折腾,衬衫扣子被挣开了三四个,只剩一点点还塞在裤子里。
大片精瘦的胸膛和腹肌映入眼帘,甚至隐隐可见人鱼线。
许知俏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冲击力极强。
她耳垂有些发烫,忙收回视线,快步走进了浴室。
傅时墨回味着她刚才慌乱的样子,忽然笑了。
他坐在沙发上想了一会儿,心中有了打算,于是慢条斯理地解开最后一颗纽扣,直接脱掉衬衫和西裤,只穿着一条大短裤,也向浴室走去。
许知俏关上浴室门,才慢慢松了一口气。
她抬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脸颊绯红,眼神已没了往日的淡定。
和在他眼中看到的景象,一般无二。
她发现自从回国之后,她好像多了许多以前不曾有过的情绪。
准确地说,是她遗忘了许久许久的情绪。
在母亲自杀之前,在她被绑架之前,在家庭还没有破碎之前,她也是会喜怒哀乐的。
只不过黑暗降临得太快,让她在极短的时间内,忘记了本该有的情绪。
变成了一具毫无感情的行尸走肉。
可这段时间,她发现那些被黑暗掩埋的细微情绪,竟然开始冲破暗夜的束缚,想要挣脱出来。
而这些情绪的产生,多半来源于外面的那个男人。
许知俏闭了闭眼,脑海中忽然想起心理医生以前对她的建议:
“如果遇到合适的人,你可以尝试谈一段恋爱,也许会对你的病情有所帮助。”
谈恋爱吗?
许知俏睁开眼睛,嘴唇轻抿。
她在本该情窦初开的年纪,患上了这种不该有的病症。
所以她没有过恋人,更不知如何恋爱,也不知道如何爱人。
傅时墨是走入她世界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男人。
如果……只是如果……
心中隐隐浮现一个念头,可它刚冒出头来,就被记忆中的一段话按了下去。
那是不久前傅时墨说过的:
“一本小小的结婚证能有什么用处?两个人就算结了婚,难道就能保证在一起一辈子?到时候感情被生活磨没了,终究是要各奔东西的,甚至还会成为敌人……”
许知俏的眼神慢慢淡了下来。
他根本是不想结婚的,又怎么可能会想谈恋爱?
谈恋爱都是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