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后座,旁边还有着一位古典温婉的女人,那便是上次雾禾禾看到的那位。
她这次把头发盘起,穿着一身淡青色的旗袍,细腻的设计裁剪勾勒出女人独特的玲珑曲线,她脸上时而挂着一丝淡定温柔的笑意,眉目淡淡的,显得婉约。
她看了一眼闷闷不乐的小七,像是被主人丢弃的了一般,想伸手安慰,小七却往男人那边蹭了过去。
它只黏秦宴。
许幸舒不在意地笑笑,对一旁的男人说:“这次回来算是定下了,不会再走,那我们的婚礼也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他闭目养神,手里把玩着无名指上那枚海洋之心。
幸舒微不可见地叹息,“家里催得紧,不然……”
他说他知道。
幸舒便不再说话了。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是这幅冷心冷情的模样。好在,在外人面前他还是给了她足够的体面,所以即使貌合神离,她也得以坚持下去。
她这种家族培养起来的人早没了所谓的自由而言,她早已接受了自己联姻的宿命。因为接受了,所以即使对方看起来不爱自己,也没关系。
只要他知冷热,懂尊重,即使是貌合神离又如何,她会在这场联姻中获得一辈子也得不了的东西,然后站在金字塔尖接受无边的荣光富贵。
爱情,爱情算什么。她和他都是成熟的利益主义者,理性至上,早就不会被所谓的情感阻住脚步。
……
秦宴很少回老宅那边,从国外回来这么久了,其实秦时也就见了这个大哥三面。
每次就只有在重要的家庭聚会上,才能见他一面,距离上次见面已经两个月了。
秦时这次因为工作的事情来找他,有点浑身的不自在。
明明大家都是秦家的子弟,就因为秦宴是掌权人,秦时就总有一种低他一等的感觉。
秦时在男人的顶楼办公室里,坐立难安。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秦时顿时站了起来看向门口,正好与进门的秦宴对视一眼。
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蓝色西装,身形颀长,眉梢疏冷。
当他迈开长腿往这边走来的时候,秦时莫名感觉到一种不合时宜的压迫感。
男人已经在沙发上坐下,秦时终于开口,“哥……”
秦宴抬腕看了眼手表,似乎是种无声的提醒,他时间有限。
秦时也不磨蹭了,开门见山地道:“爸让我拿这个来让你签了,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你先看看?”
秦宴面上情绪不显,淡漠的眼睛睨着他:“嗯。放着吧。”
秦时像解放了一样准备溜走,刚准备道别,但是男人很快打断了他想说的话。
“以后这种事情不用亲自来找我,和我的助理联系就可以。”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他还以为又有什么事。
他的耐心有限。
秦宴起身往办公桌走,秦时在他身后。
看着大哥西装笔挺的精英模样,秦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那我就不打扰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如果不是他老爸一直吩咐他来跑腿办事,秦时才不愿意来找这个冷血动物。
但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大哥以前虽然也不爱说话,但是与现在的感觉截然不同。
以前的他清冷疏离,可是内心依旧是温和包容的,秦时经常能看见他唇角温柔内敛的笑意。
后来他变得更冷静,更理性了,秦时才发觉他变化这么大,身上散发着的生人勿近的气息,连自己都不敢靠近,何况旁人。
……
雾禾禾抱着豆豆回到家,陆演正在处理着繁忙的公务,见她回来还是把电脑合上,陪着她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伸手搂着她,随口问道:“你今天去外面买了什么?”
“没买什么,就是带豆豆去洗澡,再剪了个新发型。”
对于今天见到秦宴的事情,她闭口不谈。
可是她满脑子都是那个雨幕中转身离去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她脑子里没有太多关于他的记忆,她只记得他常年在国外,自己没怎么接触过他。但是见了他之后心里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绵密的刺痛,一直无解。
陆演在她额头亲了亲,“我们明天就出发,机票已经定好了。”
雾禾禾眼皮子都没抬,淡淡地嗯了一声。
看起来没有很高兴。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雾禾禾才勉强扯出一丝笑容,“今晚早点休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