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预感自己应该是保不住这个孩子了。
看着后座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周助理大声催促着司机踩油门加速,她看了一眼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景物,气息也已经越来越虚弱模糊了。
在被送去医院抢救的过程中彻底晕了过去,再次醒来之后,眼前是医院的天花板,周围很安静,没有了以前其他病人嘈杂哭闹的声音。
整个病房里只有她和背对着她忙碌的护士,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动静,护士回头观察了一眼,立马跑去叫了主治医生过来。
然后便是浩浩荡荡的一群医疗团队赶了过来,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查才接续离去,等他们都离开了,护士才和她说:“雾小姐,您的这个孩子很艰难地才保了下来,往后需要更加小心,刚才主任也说了建议您这段时间都留院观察。”
听到孩子没事,雾禾禾悬着的一颗心,慢慢放了下来,然后问:“送我来的人呢?”
“送您来的那个人刚才还在这里的,那是您先生吧,他送你来忙碌担心了一晚上。”
雾禾禾说:“不是,他是我先生的助理。”
护士尴尬一笑,“原来是这样。”
雾禾禾又问,“所以除了周助理,没有别的人来过了吗?”
护士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慢慢摇头,“没看见有别的人。您是在等家属吗,可以现在联系一下。”
雾禾禾也摇了摇头。护士很快就去别的病房查房忙别的事情里,她看着这四周空荡荡的一切,整间病房里一时间就又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不过很快病房的门就被人打开了,雾禾禾坐在病床上往门口看去,以为是医生护士进来,没想到见到了周助理,随即陆演便跟着进来了。
陆演进来时的脸色说不上好,甚至有些面无表情的阴沉冷漠,从进门开始他阴鸷淡漠的视线就一直盯着她看,伸手将衬衫上的黑色领带一把扯了下来,解开了袖口和胸前几颗扣子。
房间里明明有三个人,此时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周助理走到旁边对他说,“孩子已经保住了,但是后续可能会出现滑胎的现象,要保胎的话建议住院治疗比较保险一点。”
说着便拿出纸张和笔递给了陆演,陆演问:“签的是什么?”
“住院的单子和同意书那些,没问题的话您先签了,后面手续我去办。”
周助理说完这句话,陆演便把东西接了过来,正当周助理以为他要拿笔签字的时候,却看见他亲手把这些纸撕的粉碎,然后三两下地便化作碎片被一把丢了过去,在空气中散落后全部落在了病床上女人盖着的被子上。
在一旁目睹的周助理被这一举动吓得一愣,雾禾禾更是直接脸色苍白地僵在原地,有几张纸片还打在了她的脸上,她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周助理顿时不敢出声,这时陆演一双锐目覆上冰冷的寒意,寒着脸重重咬字道:“住院保胎?浪费这个钱干什么,从今天开始,没我的允许你不许再擅自处理她的事情,谁都不用再管她,她爱怎么样怎么样,这个孩子她愿意留就留,不愿意留就直接做手术!”
周助理低低地喊了一声,“陆先生……”似乎是在提醒着男人此刻不宜说这些话再刺激病床上的女人。
望着他这双冰冷的眼眸,雾禾禾死死地咬住唇不让眼泪落下,看着满地狼狈飞舞的碎纸张又更是心里一痛。
她喉间一哽,忍着眼底的酸涩泪意对他说,“你来这里冲着我发脾气算什么?如果你不想用顾悠然来换我的话那你可以不来的,干脆让我自生自灭算了,况且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因你而起,我是无辜的,你凭什么现在事后来对我指责发火?!”
他眯眸冷笑一声,“是啊,以后我都打算让你自生自灭了,你应该高兴了对不对?”
“你何必这么阴阳怪气,不就是用了顾悠然来换我之后又后悔了,这次事情我一是被你们牵连的,二,我也没有逼你一定要选我,一定要用她来换我,你现在何至于在这里大发雷霆?!”她失控地朝他大喊。
周助理看见雾禾禾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不然好不容易保住的孩子说不定又要出什么意外。
他上前想劝陆演先冷静一会儿,结果男人在深深地看了一眼雾禾禾后便面带冷色地转身离去了,离开的时候把门甩得很大声,周助理心里再次一震。
他立马转头看着雾禾禾,见她眼泪已经近乎决堤般涌了出来,他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拿着纸巾递给她。
雾禾禾哽咽着说:“他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我因为他和那个女人的破事遭受了无妄之灾都还没有说什么,他就先这么对我了……”
稍微安慰了她一会儿,周助理便思索起来,觉得自家老板不应该为今天的事大发雷霆才对,虽然最后不得不把顾小姐推了出去,但是也做好了万全保障,谁都没有受伤,那为什么还会说这样的话。
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