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七月觉得,自己不难过也能理解。
毕竟,在公社里的时间短,她甚至都没有和公社里的人建立感情。
虽然和棉纺厂接洽成立厂子,还保证厂子盈利,是当初和蔡主任一起定的目标。
但时移世易,一切都有变化。
厂子建起来了,而她却必须要走了。
“七月,对不起,是我无能,我以为,之前答应李书记的要求,他……”
蔡主任都很意外,李书记竟然会如此逼迫韩七月一个小姑娘。
“蔡主任,箱包厂已经开始盈利了,肥皂车间的生产也步入正轨了,想来,很快也能有盈利。”
韩七月在这个时候,说出了今天来本来要说的话。
蔡主任愣了一下。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箱包厂已经开始盈利了吗?
怎么可能?
成立才多长时间?怎么可能盈利?
他虽然没有在厂里干过,但常识还是有的。
“七月同志,你说的是真的?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现在就去县里找李书记汇报!”
蔡主任很激动,但韩七月却表现得十分平静。
是的,韩七月表现得十分平静,就好像现在说的都是别人的事情一样,她连一点心情起伏都没有。
韩七月摇摇头:“既然他已经想好了让我走,厂子是不是盈利,又有什么关系呢?”
蔡主任愕然,但他下意识觉得,韩七月说的可能是真的,李书记这样的人,确实不会因为厂子盈利了,就放弃赶走韩七月。
但蔡主任到底觉得对不起韩七月。
韩七月是真心为了公社在努力,而他没有顶住李书记的压力。
韩七月站起来,深深地看了一眼蔡主任。
“蔡主任,我昨天去市里,见了赵书记,赵书记对我们的厂子有很大的期许!”
韩七月说完这一句之后,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了。
蔡主任则是愣住了。
刚才韩七月说了什么?
她说赵书记?
是市里的一把手赵书记吗?
如果韩七月说的这句话是真的,那就意味着,韩七月和赵书记还是有联系的?
他以为,赵书记那样的大人物,早将一个偶尔见过一面的小姑娘给忘在脑后了,可现在看起来,似乎不是这样啊。
赵书记不光记得韩七月,韩七月还能见到赵书记。
他忽然有一种感觉,自己可能做错了,而做得更错的应该是李书记。
是的,他是被李书记打压到不得不委屈韩七月。
想到韩七月现在已经攀上了赵书记,蔡主任只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但是,他更加恨的是公社里的部分干部。
自己无能,还要祸害别人,这样的人,公社里是不能留了。
等蔡主任懵懵懂懂地将这些事情都想清楚的时候,才发现韩七月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
他现在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不管怎么样,都要拦住韩七月,不能让韩七月离开公社。
他急匆匆的追出去,却只看到韩七月的办公室里空落落的,办公桌上,孤零零的躺着一枚钥匙,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韩七月从蔡主任的办公室出去之后,直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她在这里工作生活的时间很少,办公室里也就只有被褥水壶、水桶和洗漱用品。
韩七月简单利索地将被褥捆起来,至于其他东西,全都放在空间里就行了。
反正也不会有人打开自己的被褥看看,是不是其他东西都卷在被子里面。
再加上韩七月是真没打算打扰别人。
她现在背着被褥出门,等找到一个别人不注意的角落,直接将被褥丢在空间里就行。
她出门的时候,看到了有人遮遮掩掩地朝着她这边看过来。
不是那几个不对付的人还有谁?
韩七月苦笑,她什么都没做,就招人不待见了,现在自己走了,对方应该消停了吧?
确实,那些看着韩七月不顺眼的人看到韩七月背着被褥走出公社大门的时候,心里无比畅快。
韩七月不上班白拿工资,让他们看得十分不顺眼,好在现在不顺眼的人走了。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急匆匆冲出来找韩七月的蔡主任。
“蔡主任,您怎么了?”
“小韩同志呢?小韩同志呢?”蔡主任急切地问。
“我刚看到小韩同志背着被褥出门了,蔡主任,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蔡主任顾不得多说什么,急匆匆地就要冲出去。
但他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韩七月不是那种没有骨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