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狂放太过,第二日宋溓神清气爽的去了书房,早起时发出了些许动静,吵醒了青夏,意识朦胧间,额头落下一吻,有个声音哄慰着让她继续睡,不必起。
如此,青夏一觉睡到大天亮,醒过来时,田田候在一旁,见她有了动静,忙过来要伺候她去洗漱,嘴里喋喋道:“姑娘可算是醒了,大少爷吩咐了,叫奴婢千万不能打扰了姑娘的美梦,奴婢一直等在这儿早饭那一茬儿都已经过了,小厨房里煨了些鸡汤,等您洗漱好,奴婢便吩咐人送来。”
话音落下,刚把换洗的干净衣裳放在一边,久久不见姑娘动静,回头看去,便见姑娘披了件里衣,动作迟缓的扶着床榻边缘起来,神色有些说不出来的酸涩。
田田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她这般形态所为何,有些个日夜,大爷和姑娘两相亲好的时候,第二日姑娘起来也是这样,闹矛盾姑娘被强行留在大爷屋里,也是这样,起初看姑娘很难受的样子,田田还忧心不已,想着若是哪里受了伤,请个大夫来开些药也好舒缓舒缓,第一次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被姑娘死死拉住,只见姑娘双颊通红满目委屈,时间一久,她约莫也清楚其中缘由了。
大爷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姑娘年纪又小,二人在一起,身量上就有差距,体格上也很分明,有些时候大爷怜香惜玉姑娘或许还好受些,可大部分时间,大爷都会叫姑娘难耐万分,又不好开口说话。
一想到这儿,脸也跟着红了起来,她默不作声的过去将姑娘搀扶起来。
到底都是年轻的小姑娘,脸嫩,这事上面总是三缄其口不敢多说,但凡这院子里有个通人事的老婆子,早就要劝了。
无论是对主子还是对通房都好。
扶着姑娘去了浴房,看着她闭眸不语,田田突然想到今早看到的西厢房好似在大动干戈,想起当初大爷是有意将那屋收拾出来给姑娘的,一时兴奋不已,与姑娘说:“西厢房又收拾出来了,奴婢打门口过的时候,看里面添置了许多东西,都是女儿家用的呢,姑娘,莫不是留给您的?”
青夏睁开眼,水气氲氤,蒙的她的脸上也都是湿气,水温有些烫,她呼出口气,道:“我都有桃云间了。”
“可桃云间那么远,西厢房就紧挨着掠英居呢……”
青夏没说话,此刻的她无暇顾及什么西厢房还是桃云间,泡在水中的手不由得摸上了自己的小腹。
昨夜情动之间,他尽数都泄在了里面……
明明先前大夫说过,若想避子,又不想让她喝太多的汤药,那他的精气也都得留在外头,可是,昨天的他狂放太过,即便自己提醒了也都架不住他蛮横霸道。
这种事上男女力气悬殊,本就无法相抗,他那性子说多了又要不乐意了。
一时之间只觉心烦意乱,不知他这是打的什么主意,又或是说他的主意有些太过明显,明显到青夏都不敢深想。
“这些按下不提,凉汤你可熬好了?”
田田一顿,神色有些复杂犹豫,说:“这个……大爷一早吩咐过,叫奴婢都去倒了,说是那个东西药性寒凉,不适于女子饮用,以后姑娘都不必喝了。”
听闻此言,青夏深深蹙眉。
田田想了想又劝说:“虽说夫人未进门之前,确实不太好出庶出之事,可是您有没有孩子终究是大爷说了算啊,既然大爷有这个想法,姑娘又何必纠结呢?奴婢蠢笨,不知太多的道理,姑娘先前虽也说过此事不合乎礼法,可奴婢却觉得,有子傍身万事皆足,姑娘若是能提前有个孩子,无论将来如何,总归多个保障。”
青夏摇了摇头,道:“这话不是这么说的,他同意,你觉得老夫人和国公爷会同意吗?这种丢宋家脸面的事情一旦传出去,外人会怎么议论他这个未来的继承人?若是二爷三爷,真出了这种事也就罢了,可他…他不一样,他是嗣子,血脉尤为重要,若他的长子不是正房嫡出是个庶出,将来再闹出争夺家产之事,你说是立嫡还是立长?”
田田“啊”了一声,头脑发懵。
“姑娘缘何就想了这么多去了?孩子们长大也得二十多年……”
“这些事情古之来的规矩,便是为了防止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发生,庶出的长子万一有争夺之心,你说是要立嫡还是立长?小时候的孩子乖巧可爱,说什么做什么,可一旦长大都有了自己的想法,争权夺利人之本性,没有就算了,可有那个机会可以一夺,你觉得他会不要吗?”
田田怔住,看着姑娘深深蹙眉的模样,心里有一阵叹息。
有些时候她觉得姑娘防备太过,也太守规矩了,这样的人有礼有度自然是好,可是死守规矩也会错失很多东西。
那么多做妾室的,也有那么多庶出的长子,然是有那兄弟阋墙之祸,可以,并非绝对,姑娘未雨绸缪好像也太过了。
总而言之,大爷都不怕的事情,姑娘却要提心吊胆,她都不知是该佩服姑娘有原则,还是惋惜姑娘一点捷径都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