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村民排着队劳作的景象让凌青云看得目瞪口呆,这与他想象中的农村劳作场景截然不同。凌青云前世出生于四川芦山县的一个小村庄,尽管因为父母的宠爱以及稍长大些后多数时间在学校寄宿,他实际接触的农活并不多,但每年暑假他都会帮助父母下地干活。
除了个人的亲身经历外,凌青云对 1978 年,全国推行了农村土地承包,包产到户政策也是有所了解。实行该政策后,自然是各家种各家的田地。但像今日这般,一群村民参加集体劳动,除了在村里修路或者是修河堤时看过,像这样一起干农活的,农村除外,其他凌青云只在书本和电视上看到过,而这些也都是对集体公社时期、吃大锅饭年代的描述——当时每个农村劳动力只能在集体土地上耕种,赚取一些工分而已。
根据这具身体原主人凌青云的记忆来看,现在应该是洪武十六年。凭借自己掌握的知识,他知道在这个封建社会里,实行的是土地私有制,土地都集中在地主手里,那些穷苦的农民只能沦为佃户,依靠给地主种地来维持生计。因此,眼前的这番景象让凌青云感到十分诧异。
看着那支扛着锄头和柴刀的村民队伍渐行渐远,凌青云将目光投向了凌青稹,手指着村民们刚刚整理好的水沟和田埂,疑惑地问道:“这里难道就是我们凌家的田地吗?”
凌青稹回答道:“这是我们家分到的官田。这村中之人每家每户均要耕种”他的声音很平静。
凌青云听了之后,点了点头,然后接着问道:二伯可威风的很,为啥这些人都帮着咱家整理田埂”
凌青稹笑了笑,回答道:“你且看我们家门口有个牌子,我们家可是这一甲的甲首,这些皆是村里的人,你看,那张小虎父亲就在其中呢,可今日为何我爸叫他们一起整田埂,我也是不知。”
凌青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心中不禁有些好奇,于是又问:“在农忙时节,我们家中是会请一些做工吧,这村中可大部分都是佃户么?”
凌青稹看着凌青云,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反问道:“帮工自然是会请的,可这佃户是什么意思?”
凌青云解释道:“所谓佃户,就是租种我们家土地的农户。他们每年要向我们缴纳一定的租金,作为使用土地的报酬。而我们则提供土地和部分农具,让他们可以耕种庄稼。”
凌青云根据以前书本中学到佃户的含义,说给凌青稹听。虽然他不确定在这个时空里,这佃户的具体含义是否和自己所理解的完全一致,但他并不担心。毕竟在凌青稹的眼中,自己不过是个只有十岁的孩子,就算说错话也无关紧要。
凌青稹耐心地听完后,微微点头,表示似乎听懂了,说道:“可我们村中无田之人,确实有几户。他们有的是杂户,有的则是下民,但还是有一些官田可以供他们耕种。”
听凌青稹如此回道,凌青云不禁陷入沉思之中。他原本以为,这个村子会像自己记忆中的明朝农村一样——农民们在周扒皮那样的地主残酷剥削下,只能依靠租赁地主家的田地来勉强维持生计。然而,在他所接受的教育中,这种封建社会的农民生活状况已经深深地扎根在他的心中。不过,随着阅历的增加,凌青云逐渐明白,地主并不全是恶人,他们之间也有善恶之分。有些地主热衷于举办学校、修缮祠堂,甚至在灾荒之年还会施舍米粥等善举。
但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感到十分困惑。只见二伯带领着一群村民正在辛勤劳作,尽管大多数人都穿着破旧不堪的衣服,但他们的神情却充满了愉悦和热情,丝毫没有被压榨的迹象。更令凌青云惊讶的是,根据凌青稹的说法,这些村民既不是自家的佃户,也不是长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这里的地主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吗?
凌青云经过这几天在家中的观察以及与家人和周围村民的接触,心中早已有了定论:自己此次穿越而来的家族,应该就是小乡村的地主之家。尽管在这个名为林溪村的地方,并没有人使用“地主”这个词汇,但从家中宽敞的宅院以及日常生活中的种种细节来看,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尤其是今天目睹二伯带领着村民们一同劳作的场景,更是让凌青云确信无疑。就连二伯本人,对待这些村民也没有丝毫的傲慢之态,虽然村民们对二伯似乎有些敬畏,但那种恐惧并非源于仇恨。这个意外的发现令凌青云心情愉悦,同时也让他明白,对于地主阶级的评价不能一刀切,每个地方都有其独特的历史背景和社会环境。
当意识到自己所在的家庭恰好是地主时,凌青云暗自庆幸没有穿越到一个将地主视为众矢之的、人人喊打的时代。无论如何,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同时,凌青云也不禁慨叹自己对历史的了解竟然如此匮乏,仅仅局限于高中历史课本所传授的那些知识。面对眼前真实的历史画卷,他深感自己犹如盲人摸象般茫然无知。此时此刻,他恍然大悟,如果想要真切地领略这个时代的社会风貌,光凭书本上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