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不要和我解释了。”唇角边微微地抽动,我抿了抿,离了围栏。
“你去哪里?”
“我还能去哪里?”我抬眸看了看亭子的顶缘,幽幽地叹了口气,“当然是我该去的地方。”
“若兰,再给他点时间。”
我总觉得,这好似是第三者在逼情人和自己妻子离婚时,才能听到的话。给他点时间就可以改变这个事实吗?算了,我也许真的错了。
没有搭理独孤翎的话,我踏上了来时的那条小径。静鸿阁?属于我,还是属于他?
总之,它不属于我和他。
今天,整个皇宫都一片欢腾,所有的人都沉浸在七皇子诞生的喜庆之中。他,恐是最开心的人吧。因为,就是在今天,他下旨大赦天下,全国同庆三天。
“文侍中,您不开心吗?”
小婵站在我趴着的贵妃椅边问着我。
“怎么会呢?”
“可是您一直都没说话呢。”
“不是啊,我很开心。”开心?我怎会开心?强颜欢笑,便是我那晚最不自然,也是唯一的表情。接着的三天中,整个皇宫,整个长安,甚至整个北周都在庆贺阿史那皇后诞下七皇子。而我,在这三天中,只是做着两件事。一件是往御花园中的小湖丢着石子,一件便是在月下抱膝数着莫名透亮的星辰。
第四日,他依旧未上朝,而我则依旧做着相同的事。掌中最后一粒石子正欲扔出。一袭粉绿衫裙的小婵跑了过来。
“文,文侍中,皇上差人让您去,去御书房。”
御书房?他找我干什么?
“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只说是很重要。”
既然没说,许是政务上的一些事情吧。将最后一颗石子掷向水中,任其落入,泛起微波,推向远处。我起身独自走向了御书房,去那里的路实在太熟悉,熟悉地不能再熟悉。
推开门,我看到了几日未见的他,还有一个他应不愿见到的人——大冢宰宇文护。
闻着我推门而入的声音,他们同时将目光投向了我。
“若兰参见皇上,大冢宰。”提了提群,我跪落在御案前的青砖之上。
“平身吧。”他淡淡一言。
“谢皇上。”我起了身。
“皇上,既然文侍中来了,那臣不如就直说了。”身后的宇文护兀自地说起了话。他显然从未将他的君王放在眼里。
“卫王今个让大冢宰上了一本‘红章’给朕。”御案前的他,抢在宇文护继续开口前说了起来。
红章是何,我并不知道,但是国家要事,我从来都不会参与。
“若兰是一介女流,不懂国家之事。”
“卫王托大冢宰向朕请准一门婚事。”
宇文直要娶妻?是因为我伤了他,让他选择和另一名女子成婚吗?或是他本来的那个意中人又回来了?
“那要恭喜卫王殿下了。”
“文若兰!宇文直要娶的人是你!”御案前的他,似已愠怒。而我被他突然之间冲出的话语,拉入了一阵错愕中。是我?他怎么会向宇文邕提亲?还是通过宇文护提?
“殿下可能搞错了。”
“怎么?文侍中,难道我大周堂堂的卫王配不上你吗?”身后的宇文护一步上前站在我的身旁。
“不是,大冢宰,若兰看您是误会了,是若兰配不上卫王殿下。”
“哦?”
“若兰一直都错蒙殿下厚爱,若兰知道,殿下恐是大周最专一痴情的男子,样貌俊朗,心细温柔,才高识渊,若兰不过是一样貌平凡,身无优处的汉人女子,怎能配得上卫王如此高贵的身份?”淡淡地,我说着这番话,给宇文护听,也有意告诉我对面的那个人。
“哈哈哈,看样子卫王真的很了解文侍中你啊,交与我‘红章’前,他就说了,如果文侍中有一堆理由拒绝的话。就托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他宇文直此生只要你一人的话,你愿不愿意?’”
此生只要我一人?宇文直……为什么你的话会刺到我心中的隐痛?我已经伤过你一次,为何你还要这般执着?知道吗?在这里,爱的诉求又怎能奢望唯一?空气凝固在我的犹豫,宇文护的等待,他的旁观中。
我抬了抬微落的睫羽,投向他的眸光与他的眼神不约而撞。强烈的占有欲透过他看似平和的褐眸中露了出来,然而,看到他,我便想起他与后妃们亲热,与皇子们欢愉的景象。宇文直能给我的,你给不了我,选择一个我爱的人,还是一个爱我的人?这并不是一个很新的问题,可是此刻却成了一道难题。是,我也许保证不了今后宇文直会不会一直守着这份承诺,但是,我知道此刻的他真的能给我。
“我愿……”
“朕不同意!”
“啪——”
红色奏章被狠狠地摔在了御案前的青砖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