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我的话,忽而成了凝固空气的一个源头。他搭在我鞋上的指微微地颤动,低下的身没有抬起,而我亦没有弯身去脱。
良久之后,一抹白影闪过我的面前,淡淡话语与着他身上的清香一同留下:“早点休息。”
他的话含着隐隐的没落,如他离去的身影一般没落。可是,长恭,对不起,他在我身上已经刻下深深的印记,而我此生都不会再有爱恋,过去的岁月中,我已经伤了几个人,同时也伤了自己。爱情,是一种毒药,没有解药的毒药,一旦中上,只有苦涩,没有甜蜜。
门,被他轻轻拉上,我小心脱下鞋,心中的悸动,被隐隐埋葬。
第二日,高长恭没有留在兰陵王府,听说一早就去上了皇宫,随后又去练兵场了。我独坐在铜镜前,手中望着他昨日给我插上的发簪。它很美,美到我自认为配不上。有的时候,太过完美的东西,总让我觉着高不可攀,就如同送我这簪子的主人一样,他,太过完美。
几日后,他又回了府,见着我的时候,并没有一丝尴尬,反而如着以往一样,温柔,却不忘加些抬杠的话语。
“明晚是仲秋了,一起赏月吧。”
“呵,仲秋,仲秋又到啦?”仲秋,仲秋,每次我听到他们说仲秋,我就觉得听有意思。哎,也难怪,要让他们能像我一样喊“中秋”,还得等到他们后世呢。
“我带你去铜雀台赏月。”
“铜雀台?那不是……”
“是什么?”
“是曹操当年为了关大乔小乔建的地方喽。”
“呵,兰儿,呵呵。”他朗声笑着,差点就剩没有前俯后仰,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谁,谁和你说的?”
“有这么好笑吗?我是有证据的,”
“什么证据。”
“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听过没?这首诗?”
完了,唐朝诗人杜牧在这个朝代还没有出现,我怎么这么傻的吟了首诗出来,我尴尬地朝他笑着。
“诗倒是挺好,不过,我肯定写诗的人不了解曹操,不过是一介文人而已。”
“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我是武将,亦凭我的心。”
“嗯?”
“铜雀台前临河洛,北临漳水,意为虎视中原辽阔之土。曹操他虽战败于赤壁,却壮志未酬,所以才建了此台。怎会与女子相关,呵呵,赤壁战。”
他,悠悠地叹了口气。三国鼎立的时代与着南北朝的几国割据是何其相似,却又那般不同,他的心,恐也一样壮志未酬。
仲秋之夜,出乎我的意料,天居然没有下雨。月尤似明亮,如着银盘高高地悬在幕夜之上。有人说,月是一种诱人忧愁的东西,如果对着月,很容易让人想起伤心的事,也容易勾起自杀的想法。虽然我对后者一直不认同,但是前者,我还是有着同感。
“呵……”我暗自笑着,也许,定下中秋节的宋太宗心里也有着抹不去的过去,背负着骂名的他,定下这个节日不过是慰藉自己而已吧。
“好看吗?”
“嗯。”我感叹着月给人的愁,但也不否认它的美,带着淡淡忧的美。如同他的俊眸一样,好美,好美。原以为他会浪漫地和我一起在连阙楼宇的飞阁重檐上看银月,却未料,他拉我到了连接铜雀台与金凤台的浮桥上坐着。虽说浮桥是阁道式的,但总感觉着晃。
“干嘛选这里?”
“等你坐不稳的时候,可以在我的肩靠靠。”
“高长恭!你……”
脸蓦地一热,我狠狠地瞪他一眼,便朝着身下奇高的地方望去,倒吸了一口凉气。
“万一掉下去怎么办?这个浮桥什么时候造的?是曹操造的吗?你们维修过吗?”
“掉下去?有我在,你怎么会掉下去?就是掉下去,也有我这个垫背的。”
“垫背的。”
我学着他的腔,想着电视里重复不断的垫背镜头,鼻中不觉轻哼一声。忽而,面前一个黑影朝我突袭而来。
“啊——”
紧紧地,我拽着一个柔软的衣,好舒服的怀,好熟悉的怀。
“兰儿,兰儿……”
好熟悉的唤声,好熟悉,好熟悉……
“我怕”
“不怕,飞鼠而已。”
飞鼠?我即将陷入的那个回忆,那个幻觉,忽地离了脑,只是靠在他怀中的身子却依旧保持着原样。
“飞的老鼠?”
“长的像,不一定就是。”
“飞的老鼠,飞的老鼠,蝙蝠,是蝙蝠。”
“我在这里。”
“嗯?”微微动了下身子,我抬颌望他,他略显憨傻地回着。
“我记得,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