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幻影,不,这不是幻影,只是,着白衣的不是高长恭,而是他——宇文邕,那墨发而遮之后的面容同样绝俊天下,只是它的主人,是他——宇文邕。弹抚箜篌的手指同样颀长,只是它属于他——宇文邕。
“不!”
“兰儿,你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弹箜篌?!你为什么要弹箜篌?!”我被着弦声,被着幻影击碎着那颗带着裂痕的心,歇斯底里的叫声,划破寂静夜空。
“兰儿。”
“我不要听——不要听——”挣脱他轻轻而扶的臂,我步上前去,猛地向着箜篌推去。“轰——”的一声,箜篌砸落而下,而我因着手中用力过大也向前扑倒去。
“小心。”一抹白色的身影护着我的身,向后倒去,垫在我的身下,“兰儿,你伤到了吗?”
恍惚间,我感觉到自己耳边是他心的跳动,在无名谷的那晚,我趴在他的身上,曾经感着同样的跳动。
为什么?为什么我刚才会失控地推倒箜篌?为什么?我自问着一个内心深处不愿揭开的答案。因为我怕。我怕什么?我怕听不到他的心跳,我怕见不到他的霸道,我怕他也撒手而去。“他”,不是高长恭,而是身下的“他”。红色鲜血溅染在箜篌的那一刻,长恭倒落而下,永远地离开了我。而刚才他弹拨箜篌的刹那,再次唤起了长恭那曲之后在我脑中刻骨铭心的痛。若是他也像长恭一样,那我该如何?
一阵细碎的脚步朝着宛沁亭走来,只是太监口中的话才起了个头,便隐了下去,也许来的人看到我与他此刻这副尴尬的场景,便知趣地退了下去。
“我,民女。”我慌措地想起身,而腰背间被他环了住。
“兰儿,陪我一会儿。”
淡淡的檀香混着他的细语,让我的心难以拒绝。
我靠在他的怀中,心,莫名地由着时才的混乱变得宁静,他的指穿过我的发丝,轻抚着,他的情,随着他指间的柔递过心头。
“兰儿,记得那一年,你从屋顶上掉下来,我想给你垫着还没那机会,现在,你终是还了我一个心愿。”
耳缘边被他略带冰凉的指揉着,他继续着话语:“兰儿,太白山开了好多花,很漂亮,我想你一定会喜欢;对了,遇见你那日,我刚从太白山回来。不过我什么猎物都没有打到。知道为什么吗?”
他,淡淡地笑了笑,“因为我去了冰洞,知道吗?一年多了,你刻的字还在上面。那些字还在上面。知道吗?我独自在冰洞里,祈求上天给我再遇见你的机会,结果,结果真的让我在长安城外见到了你。虽然,你脏脏的,不过我知道一定是你,远远地,我就知道是你。”
我,静静地听着,听着他的话语,直到半个时辰后,他提出要回寝宫,我同意了。然而,他又让我一同去,我拒绝了。可他还是带着我一起回了他的寝宫,当然,他用了他的方式——强抱。
到了他的寝宫,他屏屏退了宫人,我挣扎,可他说他没有非分之想。
“让你帮我个忙。”
“什么?”
“等等。”
我看着他,一抹坏坏的笑投向了我,只是一个瞬间,他将着腰间的锦带扯落在地,白色衣袍伴着檀香蓦地褪了下来……
“你——”
虽然,我曾经和他有过一夜云雨,可是,此刻他突然褪去了身上的衣衫,让我不免一阵羞赧惊恐。
侧脸望地,我呆呆地站着,热烫从着颈脖窜到了耳缘。
“你……害羞啦?”
我抿着唇,不知如何答他。
“脸都红了。”
望着地的眼眸余光瞥见他向我靠近的步子。
“你想干什么?!”
我慌措地退了几步。
“兰儿,我说过不会动你,就不会动你。你就这么不信我吗?”
“那你?”
“这个,你拿着。”
他一手伸过,递来一只白色的瓷瓶,我颤颤地从他手中接了过。耳边,听着他朝另一边走了过去。我这才抬起了眼眸,望了望,他已经趴躺在了御榻上。
“兰儿,把药涂在伤口就好了。”
伤口?他什么时候受伤了?为什么他会受伤?为什么他受伤了,会无人知晓?我捏着手中的瓶,微蹙着眉,走到他的身旁,烛光倒影在他小麦色的背上,勾勒着完美的线条,突出着他魅人的轮廓。
“傻兰儿。”
“啊?”
“左肩后面,倒些药粉就可以了。”
我循光而去,他的肩后露着几个血洞,虽不深,但却已伤及肉中。血未成流,但红色也已染湿了周围。他是刚才受的伤,难道是……?我的心,被着他的伤牵扯着。
“你是不是被箜篌压伤了?!”
“轻点声,你再吼大声点,整个皇宫今夜就全知了,而整个长安城明日就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