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上辈子的治家经验,世子妃之位这辈子都不可能换人。
婆婆公正严明,相公一腔爱意也有去处,她就勉为其难,辛苦点,替穆家守好万贯家财。
回过神来,看到初夏,疯狂给自己使眼色。
微微侧身,只见穆宁正一脸幽怨地看着自己。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姜清婉思索良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出言问道:“你不是答应赵小姐,婚房内的第一次,都要留给她,站在这里,是打算与我行合卺礼?”
穆宁脸色突变,飞快向外间走去。
现在天色已晚,明天在让她将依然放出来也不迟。
真该让母亲看看,她精挑细选的世子妃是什么德行。
躺在床上一想,不对啊,刚才她那般拐着弯骂自己,母亲都未曾有一句责怪。
分明是早知如此。
白氏要知道他心里这么想,肯定直呼冤枉。
当时她相中姜清婉,是真相中对方,听话好拿捏。
想着家室差点,就差点,只要听话,她放在身边调教个几年,能守住门户就行。
赵依然上门闹事,她守着规矩连面都不见,对方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只能撩下几句狠话。
不管外面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只一心备嫁。
当时她只当姜家见钱眼开,顽固迂腐,没想到,后面出阁宴,姜家直接将人送到官府。
有人说,赵小姐去过姜家,门房肯定认识。
那天在门口看热闹的立马回怼,姜家门房半个月一休沐,姜小姐出阁筵那天,刚好换班。
真是合情合理,任谁都拿不住错处。
姜清婉嗤笑出声。
她当然知道穆宁什么意思。
比起自己差点被破坏婚礼,让她在牢里多待一晚怎么了?
别说什么又没破坏成功,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要不是她有先见之明,提前防备,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熙春去铺床,初夏伺候姜清婉沐浴。
等到穿寝衣时,初夏才开口说:“今日大婚,世子不与小姐圆房的话,明日必定会被府中下人耻笑。”
姜清婉冲着站在屏风后的熙春抬头。
“让她跟你解释。”
熙春和初夏,都是与她一同长大的贴身丫鬟。
熙春聪慧沉着,没有十足的把握,绝不开口或者动手。
初夏忠心机敏,无条件偏向她,遇事也能够随机应变。
上辈子,两人跟她吃了不少苦。
这辈子她的位置变了,二人自不会跟上辈子一样,从陪嫁变成陪葬。
姜清婉狠狠攥紧手掌,任由精心保养的指甲断裂,刺破掌心。
拿起床上的白喜帕,随意在上面抹了抹。
两个丫鬟看到这幕心惊不已,忙停下交谈,上前帮她处理伤口。
慌乱过后。
初夏忍不住埋怨:“要血,用我们的便是,何苦让自己受伤?”
“老爷夫人要是知道了,定会责怪我们,没把小姐照顾好。”
熙春虽没说话,却也是一脸不赞同她的做法。
姜清婉看着两人如此紧张,笑得十分温和。
往后她们三个,都会过得很好。
第二日清晨,蝉鸣声在窗外的不远处响起,姜清婉躺在清凉干爽的拔不床上,丝毫不想起身。
国公府财大气粗,她屋里整整摆着五个冰鉴。
这是她当二皇子妃时,都没有过的待遇。
趁姜清婉梳洗时,国公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从正门进来。
“世子安,世子妃安。”
“老奴姓王,是夫人的贴身嬷嬷,按规矩来取白喜帕。”
姜清婉垂着头,装出十分害羞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
从熙春手中接过托盘,王嬷嬷再次行礼。
“恭喜世子妃。”
姜清婉心想,这声世子妃,就好听多了。
瞥见王嬷嬷拿出红布,郑重将其蒙上,这才接过托盘,回去复命。
路上,不少人看到王嬷嬷笑得合不拢嘴。
就明白世子妃手段高明,刚进门,就哄得世子对她心满意足。
整个府上都跟着喜气洋洋起来,觉得做什么事,都充满干劲,十几年了,国公府头一次这么热闹。
婚房内,穆宁板着一张脸,死死盯着姜清婉,气势汹汹问道:“白喜帕上的是什么?”
见她伸出手,白嫩的掌心中留着三道凹槽,其中两道似乎还在往外渗血。
看到这些,穆宁的怒气并未消散。
他比谁都明白,就算赵依然相信他,并没违背誓言,但她还是会在意外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