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小丫头不明所以,但都觉得世子妃说的这些话令人心惊。
数千年来,只有赤朝时,有过男女平等的先例,其余朝代皆是男尊女卑。
周嬷嬷年龄大,自然知道那条律令,吃惊地看着她忍不住道:“官府不会管的。”
“这么多年,又不是真的没有男子在外养外室,正妻就算知道,也当不知道。”
姜清婉根本没指望她们能理解自己。
她只相信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不会成功呢?
周嬷嬷见劝不动,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齐国公府内的白氏,被姜清婉保护得很好,听完整个事情的经过后,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
大手一挥,将国公府名下,城内的几个宅子地契,全都给儿媳妇送过去。
朱红色宫墙,拦不住墙内的上位者。
宫中太后听闻此事,直接将皇上叫来。
“永宁候府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皇上以为太后久在宫中,问自己这件事,是想求证是不是真的。
打趣道:“这事儿臣还真知道一些内情。”
太后见他还有心情跟自己开玩笑,就知道他没想通其中关窍。
这哪是自己想听乐子,是她察觉,这事皇上万一处理不好,会引起天下女子不满。
“皇上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见太后如此问,就知道她已经知道内情,想到未进宫前,她与齐国公府夫人是闺中密友,是想给手帕交出气?
不对,那齐国公世子妃做得已经很好了。
那是自己遗漏了什么?
“儿臣不明,请母后明示。”
太后也不卖关子,说道:“齐国公夫人身份特殊,堪称女子楷模,永宁候夫人虽铸成大错,可坊间已有传闻,她在府中也是样样打理得当。”
“你是不是觉得永宁候夫人,根本不配与齐国公夫人相提并论。”
皇上肯定地点头道:“一个是女子典范,一个是女子败类,如何相提并论。”
太后望着他,眼里都不满。
“当朝律令,无论王侯贵胄,平民百姓,已成婚者,皆不得在外豢养外室,如有违反律令,有子嗣者立即处以宫刑,无子嗣者待生下子嗣处以宫刑。”
皇上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条律令确实存在,只是这么多年,并没有男子违反。
不,不是没有,是根本没有人特意提起这条律令,久而久之,众人就都当它不存在。
“这世间对女子本就苛刻,唯一能保护她们那点自尊心的律令,是当朝开国皇后用命留下的,我虽没有祖先那样的魄力,可也不能看着有男子犯错,当作不知道。”
太后喘着粗气继续道:“齐国公夫人成婚数月后夫君战死沙场,她便只能紧闭府门,为夫守节,永宁候家中数位妾室,还要养外室。”
“两相对比,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见他一脸茫然,太后摆了摆手,让他回去慢慢想。
半夜,皇上睡得正香,就被探子唤醒。
“永宁候一家连夜开了祠堂,这会要将永宁候夫人沉塘。”
皇上大惊,赶忙拿了令牌,让探子前去阻拦。
“快,一定要快。”
直到探子回来向他禀告,这才放心。
他还不想百年后,被祖先指着鼻子骂他不孝。
深夜,永宁候府老夫人一拐杖一拐杖往,永宁候身上打。
“母亲,母亲你别打了,等这事过去了,你想打多少下都行,现在可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等着皇上下旨吧。”
永宁候脸色灰败的看着母亲,喃喃道:“为什么被发现的不是别人?”
走出母亲房间,永宁候内心有一个疯狂的想法。
那么多人养外室,凭什么被发现的不是别人,这么一想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不是。
只要所有养外室的男子,都揭露出来,他就不信,皇上能拉着他们全去宫刑。
永宁候一脸喜色返回房内,大声道:“母亲,我有救了,我有救了。”
“你快把你知道有外室的人家告诉我,我连夜找人誊抄并散出去,只要被发现的人够多,皇上就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永宁候老夫人二话不说,立刻照办,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总不能看着他被……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皇上想明白,要怎么处置永宁侯。
“皇上,皇上不好了。”
从内侍手上接过纸张,仔细看去,皇上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懵了。
不管是京内的还是京外的,当官的还是从商的,一连串几十个人名都出现在纸上,甚至将这些人外室的住处来源,都写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