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骚动后,一身黑色中山装的罗烈率领众人倾巢而出。
明明只带了几个人,气势恢宏如海。
周文退到张华琴身后,完全吓傻了。
顾廷野竟然能用枪!
“顾总什么意思?”张华琴指尖发颤,故作镇定地说。
罗烈手指花里胡哨一转,枪便顺势回到腰间,静漠地盯着张华琴。
“顾先生有令,张周两家适可而止,手已经给你们送过去了,再多要就是贪了。”
张华琴忍气说:“贪?这分明是交易,我们和顾先生说好的事,这丫头就是你们送过来给我们儿子出气用的,也叫贪?”
周文胆小,却懂察言观色。
罗烈是顾廷野的心腹,顾廷野既然能为一个小丫头出动身边人,说明顾家的人他们还动不得。
生怕张华琴再说点什么,周文拉住几乎暴走的张华琴轻声劝说,“华姐你少说点,留得青山在。”
张华琴忍了又忍,觉得周文说得有道理,才终于松了口。
“人你们带走,希望顾总言而有信,不要为难我们,生意场上还希望顾先生多多垂怜。”
终究没敌过现实权利的差距。
“带她去医院。”罗烈招招手,下属便将人带出这片无人之地。
而谢溪早在罗烈出现的那一刻就晕了过去。
看着步履阑珊的一群人,张华琴咬着牙,眼睛在泣血。
“一个小喽啰,也配在我面前叫嚣,等着吧,今天这笔账我迟早连本带利讨回来。”
……
谢溪醒过来的时候,差点没被浓烈的药水味道呛晕过去。
迷蒙中,一身纯白休闲服的顾廷野正放下药碗,修长的手指在嘴角轻轻抚过,
眼底窘迫尴尬一闪而过。
“没死就好。”
什么鬼话。
谢溪觉得唇皮湿润润的,齿间含着和碗里相似的药水味,左右手打了厚厚的石膏,动弹不得。
联想到顾廷野刚才得举动,恶心死了。
有病!
她差点连命都没了,妄想用这种嘴对嘴用药的行为博取好感吗。
真的很蠢,很让人反胃。
床边的日历陈旧一页翻篇。
她这是……睡了两天一夜。
“能不能帮我打个电话,苏霂的,156xxxx5630。”她的声音沙哑而凉淡,冷漠到绝情。
和顾廷野在一起,不止废命,还废手机。
她的手机报应该废在芦苇荡了。
也好,省得顾廷野追问。
顾廷野转过眸,输入号码,谢溪动了动手指,他却微微俯下身,手机递到她耳边举着。
耳廓触到他指尖微凉,顾廷野视线冷冷地锁定在她纤长的眼睫上,低吼道,“不想死,就被乱动!”
谢溪双眼黯然地避开视线,等待电话接通。
“苏霂,你有没有事?”
片刻,苏霂黯然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所里被砸了,我报了警,人已经抓走了。”
尽管苏霂不想让她担心,但谢溪还是听出来苏霂兴致缺缺,处理店里的事,一定让她十分疲惫。
谢溪咬紧牙关,齿骨里透着恨,“我知道,梁文文干的,这几天你别出门,所里的事也别管,切记注意安全。”
她没告诉苏霂,梁文文连她的电话都能查到,更不会怕那些打手供出她。
就算供出了又怎样。
毕竟京都还有专门替人坐牢的工作。
挂了电话,谢溪神色变得鄙弃,抬眸冷冰冰地盯着他讳莫如深的脸道,“我要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