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将文件递过去,平淡地说:“中东梁氏石油集团百分之五股份转移文件,梁先生看清楚了,如果没有问题,请在这里签字。”
“多谢。”
梁清冉取走文件,笔尖利落地在空白处落下大名,没有丝毫犹豫。
顾廷野冷冰冰的黑瞳闪过一丝笑意。
梁清冉卑躬屈膝在他跟前书写,稍一抬眸就能将字迹看得清清楚楚。
看着像个文弱书生,笔力却苍劲直白。
梁飞捡来的便宜儿子,可比他识时务者多了。
可惜,梁飞刚愎自用,看不起梁清冉。
梁文文一半的股份,做这个交易,一点也不亏。
签完字,梁清冉伸出手看似恭敬地说:“顾先生,日后还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竭尽所能。”
秦月看了眼梁清冉,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本来是句客气话,换作一般人不会当真。
可顾廷野行事不定,想到哪里做到哪里,不会管你有难或者到底做不做得到。
果然,只听顾廷野肃冷的嗓音传来,“中东新划下来的地,你爸好像不太愿意交出来。”
梁清冉愣了一瞬。
他出于情面随口说说,还真让他办事。
“您有兴趣?”梁清冉试探地问。
“不然?我跟你在这儿浪费时间。”顾廷野手掌盘珠,双眸布满阴沉的晦涩,说出口的话毋庸置疑。
“你手上的股份加上我给你的,足够进入梁氏集团高层并享有股东大会决策权,什么都不干,你当我专做亏本买卖的。”
顾廷野漠然地盯着那份股权转移书,突然想起来梁清冉之前并不姓梁。
现任梁夫人在乡下死了丈夫,意外救了下乡巡视的梁飞。
梁母带着清冉改嫁进入梁家,甚至一并改了梁姓。
迫于梁飞打压,梁清冉这些年生意一直做得不温不火,没什么突破。
比起梁文文,梁清冉连个下人都不如。
这个境遇怎么有点眼熟……
哦,那个女人也是。
藏匿锋芒,装傻充愣才活到现在。
莫名的,看梁清冉他就很不爽。
顾廷野目光凉凉地移开视线,任由梁清冉友谊之手僵在半空,将雪茄送进嘴里,幽幽吐出烟圈。
这是要赶人了。
秦月侧边让了一下,职业微笑挂在嘴角,身体呈倾斜状,礼貌而疏离地送客。
眼看电梯数字升上来,梁清冉清驳的眸突然坚硬起来,不卑不亢地转过身,“顾先生,我会尽力一试。”
电梯下楼,顾廷野脸色阴霾,幽深的眸愈发黯然。
中东么?
狗屁的势均力敌。
迟早他会让梁飞求着奉上整个集团。
跟那个女人一样,濒临死亡,能求的只有他一个人。
……
“母亲,您还在生气?”谢溪将轮椅推进,手放在顾英的上面。
顾英描眉抹脸,准备参加一个舞会。
在晾了谢溪半个小时后,终于开口,“去欧洲不奇怪,可为什么跟着你的保镖全死了?”
死了?
还用说,顾廷野干的。
谢溪一脸错愕,像只受惊的鹌鹑,“我不清楚,是欧洲那边来人说外······叔父要见我,他没有提前通知您?”
父亲……
竟然连她的人也要下杀手!
顾英刷地扭头看向她,眼眸闪过凶狠,“父亲是不是给了你什么?不然你为什么逃跑。”
“没有,绝对没有。即使有,您知道的,我也不敢要。”谢溪波澜不惊的眼里轻易流露出胆怯,完全骗过了顾英。
“我是太害怕了,我怕您责怪我去欧洲呆了一个月,却没有跟您说,我以为,叔父会告诉您的······”
顾英涂上红唇,鄙夷地扫了她一眼。
这么个窝囊废,给机会也不中用。
要不是当初急着冲喜,现在又没有千金嫁顾隅,她死也不会找谢溪做儿媳妇。
一点用没有不说,还分走了父亲大部分的宠爱。
“母亲?”
“……”顾英没有回音。
“母亲?”谢溪小心翼翼喊了声。
“死东西,滚!”猛地,顾英甩过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