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顾廷野抽身下楼,留谢溪一个人站在风里摇曳,随时会倒。
她不是傻子。
西子华庭所有人都很反常……
她看得出来,大家有事瞒着她。
不知道站了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罗烈风尘仆仆回来,领着两个保镖冲上楼,将她钳制住往楼下拉。
西子华庭的花园里,顾廷野坐在长廊沙发上,身上黑气逼人,眼里有着惊涛骇浪般的阴沉。
刚一站定,她惊呼出声,腿弯处一阵闷沉的踢痛。
保镖这一脚使的力气不轻。
谢溪倾倒下去,狼狈地跪倒在顾廷野脚下。
谢溪突然觉得上天给她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尤记得第一次来南海城,她也是这样趴在顾廷野脚下。
那次他想把她活活烧死。
这次······又想干什么。
顾廷野眼神恣睢地盯着她,幽沉的脸淬了冰一样。
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复杂雕刻的盘珠,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蓦地,眼神一暗。
啪的一下,顾廷野将盘珠砸过去。
猝不及防的,谢溪脸颊一阵剧痛,整个身体被砸得摔在地上,盘珠滚得老远老远。
“你不觉得自己很幼稚吗。”谢溪撑着坐起来,手指一碰,左脸已经肿了。
“扔进去。”
什么扔进去?
仿佛是提醒她,耳边传来阵阵水声。
西子华庭没有游泳池,山野外围的天然溪流在另一边,这里不可能有水声。
谢溪抬眸望过去,一眼看到新开设的泳池。
由于顾廷野的嫌弃,早停工了。
而现在,一池子的水在夜里泛滥。
显然是不久前灌进去的。
得到命令,罗烈上前把她拎起来,往泳池边上拖过去,二话不说扔下去。
哗啦!
水花四溅。
夜转凉,一池子冷冰冰的水狂乱灌入她的肺腔,风卷浪涌。
顷刻间,她整个人落进池底,水荡漾着她的身体浮浮沉沉。
大脑迅速缺氧,那股熟悉的气流近乎窒息,胸口烧得火辣。
她不能死······
不知道哪儿的劲,快速摆动四肢,身体终于能在水下保持平衡。
片刻,哗的一声,脑袋跃身浮出水面。
心口仍旧熏灼着······
她大口大口的呼气,视线迷离,她得先找到上岸的地方。
不能死,她还不能死。
噗通!
只听耳边一道跳水声,罗烈也下水了。
谢溪内心逐渐不安······越游越快,一扭头罗烈俨然就在身后。
身量笔直地按住她的脖子,看向顾廷野。
等候命令。
顾廷野踱步而来,颀长的黑影骤停在岸边,修长的手指猛地抓住她的头发,逼迫她看着自己。
“濒死的滋味,好受吗?”
“麦芽糖,是你做的。”额头的水滴落下来,蒙住她的视线。
仆人不小心摔坏了一个耳朵,他才发怒惩罚了所有人。
她的呼吸急促,目光却如炬,轻蔑地看着顾廷野。
那眼神像在看垃圾。
“你帮我找药,是怕我死?还是怕我死了,你没有玩物?”
“你再敢说一次,我会让你知道后果。”顾廷野眼中有着嗜血的恨意,脸上迅速阴云席卷。
头皮几乎被扯得刺痛,谢溪睁着泛红的眼睛,里面有冰冷弥漫。
“我不需要你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