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影猛地低头,瞧见那小娃还没缩回去的手,还有手里那个豆绿色的钱袋子,不是自己的又是谁的?!
顿时脸色铁青,一把揪住那小娃的耳朵,抢回钱袋子,怒道:“好啊!你这毛贼!偷到爷爷身上来了,今日就叫你知晓爷爷的厉害!”
“哇啊……”小娃挣扎地大叫,想要推开青影,却一下被勾住了乱蓬蓬的发髻。
头发一下散乱下来!
室内顿时一静!
青影愣了愣,忽然被烫似地缩回了手!
南栀走过来,抓住小娃的胳膊,不顾她挣扎地拽到屏风后,片刻又拎着人走出来,道:“主子,是个女孩儿。”
小娃儿气哼哼地推搡南栀,被她毫不客气地扇了一下后背,愈发气恼,却又不敢反抗,只恼火道:“京城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京城人就能随便抓人了吗?!告诉你们,扬州城的官府可不是好惹的!”
良辰转了转手腕,朝她走去,“是吗?既然不好惹,那咱们就去官府说道说道,你这偷儿偷了我的银子,该怎么说?”
小娃儿吓得往后一缩,很快又凶狠地瞪眼,“你有证据吗!我什么时候偷你的银子了!你的银子不是好端端地在你身上呢吗!”
良辰一愣,还从未见过这么能强词夺理的小孩儿,狞笑着就要来揍人。
却听苏念惜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良辰立时退到苏念惜身旁,青影与南栀也站在了桌子两边。
小娃儿扫了一圈,想起方才门外的那些看似无意实则处处戒备这间雅室的数道目光,再看这三人密不透风地护在这桌边国色天香的女子身旁。
眼神闪了闪,道:“我叫大福。”
“啧!”良辰瞪她——一听就是假名字!
可苏念惜却并未在意,抬手将一枚银元宝放在了桌上。
大福猛地瞪大眼!
苏念惜笑了笑,“这是二十两,你若是想要,这几日,听我的安排。事成后,还有五十两。”
大福不可置信地朝她看。
片刻后,猛地朝那桌上扑去!
南栀想阻拦,却被苏念惜按住了手腕。
大福一把将银子攥在手里,又用牙齿咬了咬,这才确信——这人没骗她!
真的是二十两银子!能给阿娘看病了!还能给妹妹治腿了!
她死死地抓着那银元宝,眼眶都红了。
却没落泪,而是用力一擦眼睛,看向苏念惜,道:“娘子有什么吩咐?”
南栀看着大福的眼神,心下暗惊。
郡主怎么一招就切中要害了?这小贼显然已动了认真效力的心思。
苏念惜笑了笑,慢悠悠地饮下一口茶后,才看向窗外热闹的扬州城大街,道:“吩咐不着急,你先与我说说,扬州城如今的治安,怎会有了乱象?”
她这话一出,大福脸色就变了。
惊愕地看向几人,问:“你们到底是何人?”
苏念惜笑而不语。
良辰瞪她,“问你什么就说什么!银子不想要了?”
大福立时攥住银元宝。
想了想,道:“咱们扬州城虽富极逍遥,可那都是上层那些老爷大人们才有的快活。”
青影皱了皱眉,看外间熙熙攘攘的人群,街铺琳琅满目,华贵之人出入频繁。而就在那些街铺的角落,蹲着的乞丐哆嗦伸手。
两相对比,着实有些刺目。
大福想到过往,又红了眼睛,“原本老百姓们活得还算富足,可这几年,课税愈重,普通的老百姓尚能保持个温饱,而那些本就拮据的家庭则是一落千丈,时常连吃口饭都成了难事!”
“尤其去岁护国公苏大将军战亡之后,刺史大人为保军力,又连增了三次徭役。就算家里只有一个男丁都需得去,我爹就是在服徭役的时候没了……”
众人一静。
南栀朝苏念惜看去——扬州城的乱象,居然跟护国公还有几分关联?
苏念惜没说话,指尖轻轻点在桌面上,又问:“如今的扬州刺史姓郑?”
“是。”大福是个心思伶俐的,“刺史名叫郑靖,在任有十多年了。知府姓杨,跟刺史大人是同期。”
说完,就见几人都朝她看。
大福倏而反应过来,面上露出一抹悲戚,道:“我爹生前快要参加科考了,不想得罪了杨家的一个庶出的公子,就被剥了功名,后来给一个米铺做账房先生,时常会给我讲扬州城里的那些老爷们的事。”
苏念惜听了又微微蹙眉,却还是没说什么,再次问道:“五年前,布政使司宋家被抄之事,你可曾听闻过?”
大福一怔,眼神明显躲闪了一下,然后摇头,“我不晓得,没听阿爹提过。”
“嗯……”
苏念惜点了点手指,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