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兰唇抿得紧紧的,脸色苍白如纸。
眼眶一圈都是红的。
这让她想起了十几年前那个总被她带在身边、寸步不离的小团子。
也是用这软绵绵、撒娇一样的音线说话,一个快乐小天使。
“妈、妈,妈妈!”
“唔,为什么要穿小裙子啊?”
“妈妈身上好香,甜甜的,好好闻~”
“妈咪~甜甜~”
“嘿嘿~”
“……”
这是上天送她的礼物啊!
可为什么……不见了呢?
这个在外人面前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女人把仅剩的温柔都给了家里。
她的心很小,小到只能分成三分。
而晨宝宝就占最大的一块。
她脚步带点踉跄地走了过去,一眨不眨得看着自己的宝宝。
视线中心的喻晨还有些眩晕,身体内部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奇异的感觉。
一种……沙漠中不知道渴了多久的旅人骤然被甘甜填满的错觉。
但……
满足过剩?
床上的oga少年一睁眼就对上了白色的天花板,迷糊中还以为自己还在梦境中。
可还没从被窝里掏出来的手就被一股温暖给包裹住了。
他慢慢挪眼,玫瑰味的信息素平和无比,整个人就像是一大型的玫瑰香水,还是含苞待放那种。
浅淡清香。
“妈妈?”
喻晨躺久了人都懵了,但内心不由升起的亲热熟悉感先一步比身体做出行动。
黏糊亲切的两个字脱口而出。
他被握着的手动了动,喻母以为自己力道没控制好,稍稍松了一点。
“誒,妈妈在呢……晨宝宝。”
这是小时候母子二人最常玩的亲子小游戏。
苏念兰和小喻晨大手握小手,从晨宝宝牙牙学语到学会走路开始,这是二人之间长久养成的默契。
“妈妈。”
“晨宝宝!”
“妈妈!”
“晨宝宝!”
只要苏念兰面对小喻晨,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便会化为柔婉绵绵,家里其他两个人都得往边站。
二人乐此不疲地玩着这种你叫我答的掉智小游戏,不厌其烦。
酸得某喻姓人啧啧称奇。
所以当那天小喻晨再醒过来的时候,喻母是最早发现不对的人。
无论她做什么动作、说什么话,小喻晨都完全没有以前的那种反应。
相反,对她的接近还很抵触。
起初她只以为是因为宝宝生病了。
但生病了应该更加依赖人才对。
她没有往最坏的那个地方想,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苏念兰想过很多,也试过很多方法。
离魂、下咒、性情大变、孩子被掉包……
那一段时间她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状态,敏感脆弱多疑。
后来喻父也看出不对……
再后来,苏念兰偶然知道了新历以前禁书的事……
知道国外的威廉医生是这方面的能手……
事情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直到现在。
苏念兰细细地握着oga少年的手,半蹲在床边,在外伪装起来的冷厉变得温柔无比。
她摸摸宝宝和她如出一辙的桃花眼,又碰碰额头,触摸软发。
“……晨宝宝。”
千言万语皆柔化在这亲昵的话中。
喻晨偏头,脑子已经清醒过来了,他直直看着这个不住喊自己的女人。
齐肩头发披在脑后,身上还穿着米白色的风衣,似乎是想挤出一个笑,但看上去确是快要哭出来。
他小心翼翼贴过去,眼睛睁得大大的。
很奇怪,他之前还有一种与这个世界有一种割裂的感觉,尤其是对于喻家众人,远没有对学校那些人自然熟稔。
但也许是经过那场梦,他现在能够很好的接受,坦然无畏。
“妈妈,我在的。”
虽然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去往另一个世界,但他现在,是真的回来了。
所以,别担心。
“嗯……”
喻母点点头,破涕为笑。
有时候,仅仅一个眼神,就能把未尽之语说尽。
一切尽在不言中。
苏念兰将人扶起来靠着软枕,将被角捏起塞进去,不留一丝缝隙,即使室温是最适合的。
又拿起床边柜子上的温水,仔细地喂给少年。
又细细和少年说着话,你一言我一嘴,不一会儿母子二人就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