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失哈询问,朱高煦则是颔首道:
“让他去看看吧,刚好也可以看看西南现在情况如何。”
朱高煦如此说着,亦失哈也开口道:“太上皇那边也快从南京回来了,是等从南京回来告诉,还是现在就告诉?”
亦失哈担心朱棣得知大儿子的情况,着急之下前往西南。
“现在就说吧,我爹不会不知轻重的。”
朱高煦还是比较放心老头子的,尽管老头子在北征的事情上比较着急,但在其他事情上,老头子还是识大体的。
以他现在的情况前往西南,即便有抗疟粉,但也不好说是不是百分百安全。
况且云贵高原是心脑疾病高发地,朱棣这年纪过去确实不太好,现在的医疗手段面对脑梗和心梗等疾病可以说毫无办法,朱棣不会冒这个风险。
这般想着,朱高煦也稍微舒缓了一口气的靠在椅子上。
老大没事是最好的,但就老大的病症来说,在这个时代无疑是绝症。
兴许真的如奏疏一般,老大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了。
“陛下,工部尚书黄福有事启奏。”
“宣”
殿外响起唱礼声,朱高煦下意识准奏,片刻后黄福便走入偏殿内作揖道:
“陛下,江南铁路从宁波到南京的路线已经制定,可以率先修建了。”
“既然可以修建,那就修建吧,另外通往吉林和定辽的铁路如何?”
朱高煦询问黄福,黄福颔首道:“回陛下,长吉铁路随时可以开工,定辽铁路则是勘察了六百里路线,若是开工也可以,但就怕后续路线出现问题。”
“那就先开工长吉铁路,这条铁路修通后,我也找个机会回去看看。”
朱高煦这般说着,却不想黄福闻言却皱眉道:“陛下乃万金之躯,随意离开京城,这……”
“万金之躯也是要喘口气的。”朱高煦打断了黄福的谏言,黄福闻言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叹气应下,随后作揖离开了武英殿。
在他离开的同时,一名身材高大的官员也与他擦肩而过出现在了武英殿内。
他的出现让正殿的徐硕等人侧目注意,然而他只是作揖行礼,随后走到了偏殿前作揖道:“请公公代为通传,殿阁大学士王骥回京述职。”
“王骥?”听到这个名字,徐硕等人眼底露出诧异。
王骥居然回了北京,而且他们还没有得到消息。
“陛下,殿阁大学士王骥回京述职。”
“宣!”
殿内,朱高煦的声音作响,王骥也持着笏板走入偏殿内并五拜三叩道:
“臣王骥,参见陛下,陛下千秋万岁……”
“场面话就不用说了,起来赐座。”
朱高煦威严的声音响起,王骥也毕恭毕敬的起身,并坐在了两名太监抬来的椅子上。
他抬头看向了皇帝,不免有些诧异。
距离他上次见对方已经过去二十一年,他自己也从二十八岁变成了半百的老人。
他本以为皇帝也是如此,只是当他看到对方时,实际四十八岁的朱高煦看上去却只有三十多岁。
不过仔细想想,这位年轻时似乎就长得比较老成,比较耐老也正常。
“你出巡地方二十余年,累功甚高,我本意是准备授伱爵位,但仔细想想又担心令你太过引人注目,所以暂时搁置。”
朱高煦说出自己的想法,他想让王骥以勋臣身份入阁,如此一来也算开了先例,日后便不会发生南明那种不让勋臣入阁的事情。
“臣何德何能,陛下不必担心微臣。”
王骥这次是真的受宠若惊了,大明朝文官获爵的人并不多,整个永乐、洪熙朝也就一个孙铖罢了。
虽然孙铖能力不如庙堂之上的大部分人,但奈何孙铖从吉林城就跟着皇帝,有军功的同时获爵倒也不奇怪。
自己虽然也有军功,但交趾土人战力并不强,只是比较难缠罢了,所以他也没有觉得仅凭驻跸交趾的功劳就能获得爵位。
“殿阁有你,朕也能稍稍放心许多,爵位的事情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朕说你可以,你自然就可以。”
朱高煦这般说着,同时也考校道:“你觉得,朝廷眼下的局面如何?”
“臣以为,虽有皮藓之患,但不成大碍。”
王骥如实汇报,不过他又补充道:“当然,这是指在陛下的治下。”
他的话算隐晦,却也很容易听出来,那就是没有了朱高煦的存在,皮藓之患就不一定仅仅是皮藓之患了,而这也是朱高煦一直所担心的。
如今的大明,毫无疑问是封建帝制的巅峰时期,而将封建帝制推上巅峰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本人。
正因如此,在以皇帝个人意志为主的这个时期,他的决策决定了大明是在上升还是在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