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颜睡醒已经是中午。
刚好符合日上三竿。
她睁开眼,身边已经没人,霍承渊正坐在书案边写字。
见她醒了,他放下笔看过来,眼里全是嫌弃:“你还真是跟猪一样能睡。”
“不是你说的可以睡么,我都多久没睡个好觉了。”沈昭颜边埋怨边起来穿衣服:“饿了,吃饭么?”
两人起床用饭是在自己院子里,没有人来打搅。
一整天,两人都未出院子。
休息到第三日,霍承渊才提议去堤坝上看看。
沈昭颜故意在陈家人面前撒娇拒绝说不去,她要去街上逛逛。
陈婉儿殷勤地说要带她去。
陈涉和陈升带着霍承渊去堤坝上看。
出府后,霍承渊看着周围萧条的景象,一言不发。
陈升在一边滔滔不绝地说着近况,说着河堤修筑即将完成,说着县城将如何恢复生机。
霍承渊静静地听着,依旧不吭声。
他观察到,站在他另一侧的陈涉脸色很是难看。
走到河堤时,堤坝上的工人都在看他,脸上没有一丝欣喜,全是憎恶。
都是青壮年,却饿得皮包骨头。
堤坝远处看去很夯实。
霍承渊看了一下便回去了,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
走的时候他听到了许多百姓的咒骂声,唾弃声。
“王爷,这些刁民您不必跟他们计较,下官定当严惩。”
霍承渊抬手制止:“不必。”
另一边,沈昭颜带着翠桃她们上街了。
街上很是萧条,铺面都开着但没人光顾。
小摊贩也有,但根本没有热闹的吆喝叫卖声,他们呆呆站在自己摊位前,眼神麻木地看着来往行人。
行人多数也没有买东西的,就是在街上闲逛。
陈婉儿跟在边上介绍着周围的东西,笑得一脸开心:“沈小姐,我们这里穷乡僻壤的,跟京城肯定没法比,但吃食您可以尝尝。”
“是么?你们这里比京城还不错呢,我都没看见乞讨的人,京城有很多。”沈昭颜边说边吃着她手上的发糕。
陈婉儿似乎没听懂她的意思,得意地说:“我爹说了,乞丐影响不好,不让有乞丐。”
翠桃在一边听着忍不住了:“是啊,乞丐都在城外呢。”
“翠桃,休得无礼。”沈昭颜责怪地呵斥。
一边的陈婉儿见她护着自己,更是得意道:“他们都是长腿的,我们哪里拦得住,再说了,他们偏要好吃懒做,去要饭,我们也没办法。”
这话说得沈昭颜想抽她两巴掌。
但碍于现在的身份,她只能忍着附和道:“妹妹说的是。”
见沈昭颜同意她的观点,她更是高兴地说:“就是,根本不值得同情,之前我哥哥要接济他们施粥,我爹就不同意,要是人人都来要饭,还不把我们吃空了。”
“哦?我听说这种受灾的地方都会有赈灾粮啊,他们怎么还想吃你们家的救济粥?”沈昭颜好奇地问。
“那点救济粮还不够塞牙缝呢。”她凑近沈昭颜耳边悄悄说:“我爹说,那些东西都是要给打点的,打点完了,那就是完了。”
“噢,有道理,你爹爹真是为这个县城操碎了心。”沈昭颜满脸敬佩。
陈婉儿得意道:“那是,我们这里矿产多,自然是要多操心的。”
“哦?你们还有矿,那真是吃穿不愁了,怪不得婉儿小姐身上的衣服跟京城女子无异呢。”
听见沈昭颜夸她,陈婉儿更是得意。
只是她也没傻到什么都透露出来。
陈婉儿带着沈昭颜去买首饰,买胭脂,全部都是挑贵的好的。
花银子如流水,沈昭颜看着,心里恨不得将他们扔去喂狗。
当然她也是带着目的的,一路上她都在有意无意提起霍承渊,打探他的喜好。
还有是否有婚配。
沈昭颜故意将自己的姿态放低:“我不过是沈家一个庶女,能得到王爷的照拂已是万幸,哪还敢肖想别的。”
“王爷对姐姐如此好,姐姐可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样,我自己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若他身边都是妹妹这么好相与的人,我也不至于如此烦恼。”沈昭颜说着就要抹泪。
陈婉儿听着这些话心中百转千回,她不敢直接表明意思,但是对沈昭颜越发的殷切。
到晚上,沈昭颜将今日听得的话告诉霍承渊,霍承渊看着地图说:“我知道他们矿山在哪里,但很多都是私采,不能打草惊蛇。”
“知道了,今晚你要去堤坝上看看么?”沈昭颜小声地问。
霍承渊诧异:“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这里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