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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生(1 / 3)

哗哗——

风声雨势渐大,大颗大颗地打在宽大的叶面上、黑灰相交的瓦片间。

啪嗒、乒乓的动静不绝于耳,枝叶被打得轻颤乱晃,野庙前边透明积水一摊,水中黑白竹影交错。滴落的水珠在地上收束成一支细流,活泼地淌过石缝屋角。

狭窄的野庙里静得连呼吸都突兀无比,仿佛就这样融入外头噼里啪啦的动静中。

在离神像五步远的地方,谢春花站起来,身子因为恐惧抖成了筛糠。

她身子如兔弓起,全然暴露在苍白月光下,仿佛所有秘密在此刻都被照耀得无所遁形,好像脆弱得一击便能致命。

借着躯体遮掩,谢春花一手抵住背后墙壁,一手伸进腰包中摸索,就当内心在不愿打草惊蛇和大声呼救间摇摆不定时。

——忽然,雷公震怒。

伴随着“轰隆——”巨响在耳边炸开,天地刹那间上下化作一白。

刺眼的光线让死角处的黑暗无所遁形,她也因此看清了男人的脸。

是郑钦。

熟悉的身影让谢春花心下一愣,迟疑开口问道:“郑师傅?”

话语里的惊惶并未消解半分。

眼见她认出自己,再无退路,郑钦没了怯懦的理由,索性不再隐藏,缓缓从暗角中走出。

那张与身材不符的秀气面庞此刻有些许扭曲,漫布红血丝的双目里迸射出近乎豺狼的贪婪目光,于她脖颈上逗留缠绵,所视之处烧灼般的燥热。

随着男人的靠近,谢春花贴着墙根步步退却,没由得一股怒火“砰”的在心头蹿起,将惊惶吞噬殆尽。

——真是有毛病!

一天天的,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让她挨上了啊!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郑钦心有所图,不就是欺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呸!狗眼看人低。

她和阿娘相依为命,孤儿寡母的却没人敢欺负到她们头上,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辣娘子春花声名远播,那郑狗儿好大的本领,敢欺负到自己头上,算他碰上硬茬了。

横竖不过一死,今天她谢春花就要让他好好看看,辣娘子的名号是不是凭空得来的!

也不知为什么,那个娇小的女人眼底猝而燃起一抹厉色,她咬紧后槽牙,面上白净的皮也随之绷紧了。然而这样蓬勃的活力只会让他兴奋更甚!

郑钦一个箭步扑上前去,意欲将人拦下,却见女人迅速曲膝,身子便矮了一截。还未等他看清楚,谢春花就从腋下的间隙里和滑溜的小鱼似的游了出去。

她恶狠狠回首剜一眼,当机立断反手朝人就是一砍。

咚——

强劲的力量震得本就虚浮的墙皮簌簌下落,森冷的铁腥混合着潮湿的泥土味一同钻入鼻尖。郑钦腿脚一软,倚着蒙灰的旧墙瑟瑟发抖。

他斜眼看去,在他左脸侧一掌远的地方,锋利光滑的铁折射着冰寒月光,嵌入墙体。

——这婆娘还随身带菜刀?!

“别过来,你敢动一下试试。”

二人登时换了境地,簌簌雨声趁机侵入短暂的沉寂中。

谢春花冷眼盯着他,依旧保持着高举菜刀的姿势,步步向后退走。

“鹅啊……鹅啊,别走!”

眼看她半个身子往后一走,融入神像的影;再往后一走,又到银白似水的月光底下。

郑钦一下急了,嘴里念叨着含糊不清的话猛地向前,谢春花慌乱拿刀去挡,只感觉手上重量一顿,他静了下来,无措地望向自己的手臂。

小臂内侧在匆忙间被豁开一道口子,鲜红的肉往外翻,血水汩汩涌出,在月光的映衬下更加灼目刺眼。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谢春花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目,登时心如鼓擂,紧咬下唇,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是仗刀自卫,没想真的会伤到人,一下慌了神,却听得郑钦痴痴笑了,急忙抬眸看去,只见他一下又一下地拿手去拨弄伤口,鲜血很快沾染五指,与此同时,那张不输女人的清丽面孔也染上了狂热的妖冶之色。

“鹅啊……”

谢春花诧异于郑钦如此高大的身躯忽然开始颤抖落泪,从嘴中吐露着断断续续又毫无意义的词汇。

看他癫狂的模样,多半是疯了!

……明明头几天还好好的,莫不是野神上身哟!听说野神会在偏远的地方给自己立庙塑像,供行人避雨歇脚,等到夜半三更的时候,再……

谢春花急忙把这些有的没的甩出脑海。

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奇闻怪谈!

菜刀能唬得住人,却唬不住疯子。眼看他仍在顾影自哀,谢春花不敢再多僵持,扭身就跑。

娇小的身影在林叶间疾疾奔行,一个黑衣男人紧随其后试图伸长手臂,却还差几个身位才能够着。

寒风呼呼刮过耳畔,雨水冲过的路泥泞难行,不少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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