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一边控诉,“我不需要额外的补偿,但你得让我的灵魂回到我的身体。”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做到。”男孩头低得更低了。
他小心地觑了一眼祝昭,见她面如死灰,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又是一副要哭倒长城的样子,连忙改口:“有办法,有办法。”
祝昭双眼含着泪水,狐疑地看过来。
男孩纠结地把玩自己的手指,像是在想怎么说才能让祝昭听懂。
“你玩过游戏对吧?现在的情况就相当于你操控的角色死了,但我可以帮助你读档重来,不过……”
游戏祝昭玩过不少,小说也看过很多,这个情况就相当于游戏里的读档重来,小说里的重生。
她一下子倒是没有那么难接受这件事了。
网络上有许多人都想回到过去弥补遗憾,她能有这个机会也算机缘。
但男孩这通欲言又止让祝昭察觉到了这件事可能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不过什么?”祝昭眉头轻蹙。
男孩给她解释了一通。
大意就是整个世界可以视作一个游戏,男孩是维护游戏正常运转的管理员,他操作失误让祝昭这个角色意外死亡了。
现在他可以给祝昭开一个额外的权限,让她读档重来。
但是游戏里的角色本身没有办法完成读档重来这个行为,只有依靠屏幕前的玩家操作。
所以祝昭就只有脱离游戏角色的身份,成为屏幕前玩家,完成读档,并且对曾经的自己进行养成。
祝昭却没有像男孩预料中那样一口答应,反倒是犹豫起来。
她试探性地问到:“所以我的灵魂并不会回到我小时候的身体?而是跟在小时候的我身边?”
“是这样没错。”男孩毫不犹豫地承认。
祝昭一针见血地说出这件事的关键所在:“那这样的我即使把小时候的我养大了,她和我也并不能算作同一个人。”
“为什么不算?”男孩委实不能理解祝昭的想法,疑惑地发问。
身为世界的维护者和管理者,他对“人“的分辨,仅仅依靠一个标准——灵魂。
即使容纳灵魂的身体换了一个,或者灵魂所在的时间变了,只要灵魂不变,那都算作同一个“人”。
“从我的视角来看,你和小时候的你,拥有同一个身份同一个灵魂,只是处在不同时期而已。”男孩歪着头等待祝昭的回答。
这个问题就开始牵扯到哲学的范畴了,昨天的我究竟是不是今天的我,今天的我究竟又是不是明天的我。
祝昭精力不济,头也疼得厉害,不太想再跟这个男孩争辩了。
他们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不一样,看待问题的角度也就不一样,这是与生俱来的局限。
就像吃肉残不残忍这个问题,兔子和狮子永远无法达成一致的答案。
男孩虽然对祝昭的想法还似懂非懂,但有一点是很明确的,祝昭认为他给出的补偿方案并不完美。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新的方案。“男孩抿了抿唇,再度说到。
他提出可以帮助祝昭带着记忆投胎到一个富贵人家,这样的话那具新身体祝昭能有完整的控制权。
不得不说,新方案很诱人,但对祝昭来说一点吸引力也没有。
其实她对这个世界,并没有多大的留念,她在成长过程中也曾数次想过要不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回想要复活仅仅是不想让父母承受失女之痛而已。
这个新方案只不过是让她能够更好地享受人间,而父母会承受的痛苦半分都不会少。那对她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祝昭想通之后也不再优柔寡断:“我接受你提出的第一个方案。”
这些年里她和父母就像是许多家庭的子女和父母一样,被家庭、亲情、世俗定义的优秀挟裹着。
她从前想要成为一个让父母骄傲的女儿,只能不断压迫自己达到母亲对她严苛的要求,但紧绷的琴弦最后还是无法避免地断裂了。
她把她的痛苦毫不留情地发泄给了最亲近的家人,父母的懊悔、自责又加剧了她的痛苦。
虽然近两年,父母做了许多补偿,再也不会那么严格地要求她。
可代沟和观念的不同所带来的隔阂,口不择言给彼此造成的伤害,都只能靠爱和时间来治愈。
祝昭自嘲地笑了笑。
这个补偿办法对她来说其实也还算不错,她可以替父母养出一个真正让他们骄傲的女儿来代替她的位置。
而她自己,就在此终止。
男孩见她答应下来,终于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还顺带给予了一个额外的补偿。
“我能给你一个跳脱于世界外的系统作为你灵魂的载体,你可以通过系统让幼崽时期的你过得更好。”
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