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个请安闹成如此模样,宁寿堂的人都有些战战兢兢,站在宋惜月面前的时候都不敢抬头。
生怕宋惜月将气撒在他们的身上。
“大夫已经在里面为老夫人诊治,我如今只想问问各位。”
宋惜月已经整理了浑身凌乱,坐在椅子上,看着一字排开站在跟前的下人们,声音温柔:“老夫人生病之事为何从来没有告诉我?”
听了这话,一旁肿着脸的玺儿道:“是……是老夫人不让的!”
“放肆!夫人有让你说话吗?”
青玉瞪着眼睛看着她:“宁寿堂的人是怎么回事?主子不像主子,下人不像下人,规矩让狗吃了吗?”
挨了骂,玺儿更加委屈,却也不敢再随意开口了。
宋惜月这时才缓缓道:“青玉,你莫吓着她。”
说完,她才看向玺儿:“我记得你叫玺儿对吗?”
闻言,玺儿这才上前半步,规矩地行了礼后,老老实实道:“回夫人的话,奴婢叫玺儿,是与如儿一起贴身伺候老夫人的。”
宋惜月点点头:“你方才说老夫人不让你们告诉我她生病的事,可有缘由?”
玺儿哪里敢讲?
老夫人这是三个月到了,该吃白姑娘送来的药了。
结果先是因为大婚之事耽搁了不说,如今将军和白姑娘都在皇城司里关着,老夫人的药就没了着落。
吃药时间已经迟了至少三日,老夫人的脾气肉眼可见地一天天暴躁起来。
起初她还能安抚着些,但少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上门来刺激老夫人。
原先药迟了即便是七日也不会有太难受的反应,如今才三日,老夫人都快疯了!
宋惜月见玺儿不说话,给了青玉一个眼神后,青玉便将其余的下人都带走了。
玺儿见只她一个人被留下,当场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见状,宋惜月柔声道:“你不必紧张,我只是觉得,你或许有些话不愿意当着太多人的面说罢了。”
“少夫人饶命!”
玺儿头也不敢抬:“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求少夫人饶命!”
听了这话,宋惜月倒是一点也不着急。
她抿了一口茶水,忽而道:“你知道赵嬷嬷的下场吗?”
一听这话,玺儿更怕了。
她不知道!
正是因为赵嬷嬷如今生死不明,顾老夫人又从未关心,也没想过找少夫人要人,她才什么都不敢说!
“你宽心些,赵嬷嬷如今已经离开顾家了。”
听了宋惜月的话,玺儿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
只说不在顾家了,也没说是否还活着,那大概已经……
“唔,你也想离开顾家吗?”
宋惜月声音依旧轻软,语气很是温和,就仿佛是在问她今日的天气那般随意。
玺儿浑身血液都凉了下来,疯狂磕头。
“求少夫人饶命,求少夫人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白娇娇该什么时候送药来?”宋惜月忽然问了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玺儿闻言,惊悚地抬头看向她。
她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赵嬷嬷什么都说了吗?
那……难道赵嬷嬷就是平安离开顾家的?
“看着我做什么?”
宋惜月温和一笑:“好歹我也是大将军的女儿,手里多少有些能用的人,知道点什么你觉得不该知道的事,实在正常。”
说着,她轻轻地放下茶杯,姣好的脸上带着宽和的浅笑:“你若不愿意配合我,那我只能费些力气,去找赵嬷嬷询问了。”
见她如此,玺儿原先高高悬起的心忽然就安稳了几分。
她垂下头,想了想后,低声道:“本该三日前送药过来。”
“起初是因为大婚之故,将军让老夫人多等几日,免得宋家发现端倪。”
“后来便是因为这两日的事耽搁了。”
说着,玺儿想了想,又补充道:“那药每次都是白姑娘……都是白娇娇亲自煎好端给老夫人的,前几年倒是有寄过药包,只是里头的药材都被打碎了,所以我也不知道那药都有什么,只知道老夫人吃这药身体骨越来越好了。”
听了这话,宋惜月点了点头,语调十分真诚:“谢谢你。”
“?”
玺儿因为过于震惊而再次抬头看她,整张脸上满是迷茫。
宋惜月温和一笑:“顾府上下所有人都知道,我这个顾夫人不得喜爱,只有你会同我说这些。”
“玺儿,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说完,宋惜月就站起身,亲手扶起了地上的玺儿,看着她脸颊上的红肿,道:“稍后我会让人给你送药膏来,你生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