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隽瞥她一眼,并不说话,脸上一如既往地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倨傲表情。
贺兰骋坐在他的下方,闻言轻笑着摇头,指着贺兰妤书满脸的无奈:“轮到你来这里乱牵什么红线,阿月好不容易肯入宫了,你可别把她又气走了。”
这会儿,贺兰妤书已经拉着宋惜月入座了。
听了这话,她撇了贺兰骋一眼:“才不会,我们阿月大度得很,再说了,我想让她当我嫂嫂又有什么错。”
说完,贺兰妤书勾着宋惜月的脖子,笑嘻嘻道:“考虑一下,当我大嫂最好了,大家都说你合适,怎么样?要不要当大皇子妃?”
贺兰妤书搂着宋惜月,信口道:“阿月,好阿月,只要你当我嫂子,我把我皇兄都送给你!你想挑哪个就挑哪个,好不好?”
“你现在挑,挑好了我们马上出宫,本公主立刻帮你休夫!”
她亲昵的胡说八道,一下子就消除了宋惜月两世为人的距离感。
当即,宋惜月伸手往她胳膊上轻轻掐了一把。
“哎呀,你怎么还这么爱掐人。”贺兰妤书收回了胳膊。
宋惜月笑道:“你怎么还爱这么满口胡说八道?”
“我就是说出心里话,哪里是胡说八道了。”
贺兰妤书说着,双手捧着脸看着宋惜月,冲她眨巴几下眼睛:“考虑一下嘛,本公主好久没有发威了,整天呆在宫里,好无聊的。”
听了这话,贺兰骋道:“阿月你别理她,准驸马一家可是放话了,她要是不学好规矩,婚期还得往后延呢。”
“贺兰骋!”贺兰妤书喊了一声:“做哥哥的怎么能到处拆妹妹的台?”
话音才落,上首座的贺兰隽又朝她丢了个果子:“阿月也是你妹妹,你为了出宫都能撺掇妹妹休夫,老二怎么就不能拆你台了。”
贺兰妤书瞪他:“大殿下好没道理,亏我还提议阿月改嫁于你,你干嘛还找我的茬?”
听了这话,贺兰隽抿了抿唇没开口。
贺兰骋:“说起来,我们当年都觉得阿月会嫁给大皇兄的,可惜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宋惜月抬头去看上首的贺兰隽。
却见贺兰隽面色如常,分毫未变。
一旁的贺兰妤书见她抬眸,笑得贼兮兮地凑过来:“怎么样?看到我大皇兄如今这么英俊潇洒,有没有后悔嫁得太早?”
闻言,宋惜月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书儿,你莫要胡说!”
“我可没胡说,我大皇兄这张脸,便是放眼整个盛京也难逢敌手!”
说着,贺兰妤书指了指那边默不作声摆造型的贺兰隽:“看看这如星点墨的眼眸,看看这挺拔精致的鼻子,大皇兄这张脸,可以说是鬼斧神工,可歌可泣,简直是女娲得意之作!”
宋惜月:……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又看了贺兰隽一眼。
恰好与他深邃的视线撞在一起。
那一刻,她仿佛听见了什么东西在脑海之中炸开,热意瞬间从脸上蔓延上四肢百骸。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上面戴着贺兰隽从北城为她带回来的东珠手串,那是他送她的及笄礼。
他说,他知道她自小爱珍珠,手串上的十五颗珠子,每一颗都是他从极寒水域中精挑细选的。
他说,手串是用他亲手捕杀炮制的海鲛筋串成的,有祈福之意。
贺兰隽从小到大同她说了很多很多,但从没说过对她有意。
而如今她是重生回来复仇的恶鬼,又怎能沾染他这般如天际云端之人?
只要他长命百岁,平安无忧,她便再无所求……
想到这里,宋惜月垂下眼眸,扯了扯还在胡言乱语的贺兰妤书,道:“你快别说了!”
“啊?”贺兰妤书正滔滔不绝地夸赞着她的好大哥,冷不丁叫她拽了一下,有些后知后觉:“阿月,你脸好红,是不是在害羞?”
对面的贺兰骋忍不住帮她解围,道:“阿月你许久未进宫,故而不知如今书儿性情变了许多。”
听了这话,宋惜月故意不去看贺兰隽,而是看向贺兰骋:“是因为……探花郎谢拭瑜?”
“正解。”贺兰骋丢了个花生到自己口中,笑眯眯道:“她被磨得没了脾气,如今被拘在宫里学规矩,已经一个多月没出过宫了。”
听了这话,宋惜月有些恍惚地想起,前世谢拭瑜与贺兰妤书的婚事始终耽搁着,但次年秋后却忽然传出了贺兰妤书即将和亲西番的消息。
没多久,她与谢拭瑜私奔,被抓回来的路上,贺兰妤书自刎而死,谢拭瑜不愿回京,最后出家为僧。
想到这里,宋惜月心里忍不住有些难受。
随后,她掩去泪意,抬手去捏贺兰妤书脸颊上的软肉,道:“原来你说想帮我休夫是假,想借此机会偷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