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奴仆竟敢信口胡说,我看你是受了那白娇娇的唆使,前来挑拨你家将军与夫人的关系!”
谢夫人怒极,抬手一挥:“来人,将这刁奴拖下去,以我顾家家法处置!”
说完,她转头看向马车里目瞪口呆的宋惜月,道:“侄媳既然已经入了我顾家的门,也是时候该学学我顾家的手段了。”
“如此刁奴,断不可轻饶!”
听了这话,宋惜月往窗外看了一眼,随后道:“谢夫人,顾三是府上的管家,他……”
“夫人!夫人救我啊!”
顾三看见了宋惜月,当即大声求救:“夫人救我!我没有挑唆您与将军的关系,将军真的就是这么说的!”
“将军真的让您亲去迎接白姨娘啊!”
谢夫人闻言,面上怒意更甚。
她推开马车门走下去,指着挣扎不休的顾三大骂:“都是死的吗?不会堵了他的嘴吗?”
话音落,顾家嫡支的下人便手忙脚乱地将顾三的嘴给堵上了。
就在这时,宋惜月也跟着下了马车。
“谢夫人!”
她喊了一声后,快步走到谢夫人跟前,屈膝行礼道:“顾三行事有欠妥当的确该罚,但这里毕竟是宫前广场,众目睽睽,还请夫人能顾及一二。”
听了这话,谢夫人眯了眯眼睛看向她:“这刁奴方才可是在搬弄是非,你竟还要护他?”
宋惜月并没有抬头:“我并非是护他。”
虽然没有明白地说出来,但谢夫人很清楚,宋惜月是在告诉她,顾三所言非虚。
意识到这一点,谢夫人忍了忍,终究是没忍住:“百草堂,我陪你去!”
闻言,宋惜月有些意外。
她为顾三说情并不是想救他。
而是在打算着稍后去百草堂的事,留着顾三她好做戏。
万万没想到,竟让谢夫人愿意陪同。
倒是意外之喜!
“多谢婶母!”宋惜月声音温温柔柔,说完还看向那边挣扎不休的顾三。
见状,谢夫人心里愈发地不是滋味。
这宋惜月,委实太过良善了!
“放了他吧!”谢夫人看不上宋惜月的善良,却也听进了她刚刚的劝导,到底还是松了口让人放了顾三。
甫一得到自由,顾三便连滚带爬地冲到了宋惜月跟前,狠狠地磕了个响头。
“顾三叩谢夫人大恩!”
听了这话,宋惜月只轻轻地笑了笑,并未多言,转身与谢夫人一同上了马车。
她时刻记着,顾浔渊这个顾府上下,没有一个好东西。
前世这个顾三为了讨好白娇娇,那些凌辱宋惜月的乞丐可都是他亲自去寻来的。
快了。
坐在马车上,宋惜月垂着眼眸看着自己的掌心。
这顾府,就快要流血了。
百草堂。
顾三垂首恭敬地站在马车旁。
一见宋惜月与谢夫人下马车,立刻端上一脸谄媚的笑容:“夫人,中书夫人,您们辛苦了!”
谢夫人颇为厌恶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宋惜月却好脾气道:“将军命你来通知我接白姨娘时,可将府上的掌家信物交于你?”
闻言,顾三一愣:“还要掌家信物吗?”
“不然?”谢夫人在一旁冷嘲热讽:“若是没有掌家信物,岂不是谁都可以当这个当家主母?”
顾三闻言有些心急。
他跟了顾浔渊好几年,自然很清楚,白娇娇在顾浔渊心里的地位,就是十个玺儿和十个宋惜月加起来都比不上。
如今白娇娇入府之事接二连三地出波折,他肯定要帮一帮的。
这么想着,顾三带着一脸讨好的笑容看着宋惜月:“整个盛京都知道夫人您就是我们顾家的主母,夫人刚从宫里出来,身上也带着私印,用夫人的私印也是一样的。”
听了这话,宋惜月面上先是一愣,随后有些无助地看向了一旁的谢夫人。
依照惯例,贱妾入府的卖身契都得用掌家信物盖章,示意此女是府上的人。
用主母私印盖章也不是不行,只是盖了章后,人便是主母私有之物,要纳入房中,还得求得主母点头。
故而没有一个女子,会用自己的私印给丈夫纳个贱籍为妾。
否则便是善妒跋扈,故意羞辱夫君,等同犯了七出之条,给出了休妻的理由。
收到她求助的目光,谢夫人脸色更是黑沉:“顾三!这也是你们家将军的意思吗?”
顾三闻言,陪着笑没有说话。
没有否认,便是承认。
谢夫人见状,心知今日之事传开后,整个盛京都要质疑顾家的家教。
虽然顾浔渊是旁枝,可亦是顾家人。